而这样一个胸中有大沟壑的儿子,竟然说出了“非此女不娶”的话,这决不是因为花痴。
婉妃想了想:“为什么非要是她?”
岑凌霄笑了笑:“母妃,你知道今天父皇是怎么夸奖甄玉的吗?他说这丫头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一个年过而立的贤臣,他还和安禄海说,甄玉未来必有大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子,父皇夸她有大作为。母妃,你这辈子听父皇这样夸赞过谁吗?”
婉妃沉默了,她也明白,儿子为何会对甄玉动心了。
三皇子岑凌霄这辈子最大的野心,就是成为储君,因此在挑选伴侣这件事上,他也只会以这一点当做条件。
别说甄玉天生貌美,就算她丑如无盐,恐怕岑凌霄也一样想娶她。
“更何况,我亲眼见识过她的博学,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有很多微小的细节表明,她对我是有好感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感。”岑凌霄冲着母亲挤了挤眼睛,“母妃,这难道不是天作之合?”
“这很难。”婉妃终于皱着眉头开口,“你也知道,她是太子的表妹,皇后的亲外甥。凌霄,她是你天然的敌人。”
岑凌霄笑嘻嘻的,他在婉妃跟前蹲下身来,两手抓着母亲的膝盖,像幼年那样亲昵地摇了摇:“母妃,帮我想想办法嘛。”
就像甄玉只是一个玩具,他只要找聪明的母妃恳求一下,母妃就能从太子哥哥那儿帮他把这个玩具夺回来。
良久,婉妃长叹了口气:“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么一来,甄玉就再见不得人了。”
她低下头来,看着儿子:“从此以后,她就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侍妾,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凌霄,你介意吗?”
“没关系,我只要得到她。”岑凌霄依然笑眯眯的,他笑得十分没心没肺,“哪怕从此把她永远关在我的房里,不能见任何人,我也不介意。”
甄玉从宫里出来,她刚到家,流金就匆匆迎上前来,皱着眉低声道:“玉姑娘,不好了,屋里丢了东西。”
甄玉一惊,赶忙问:“丢了什么?”
“姑娘的一对耳坠。”流金比划着说,“就是那对镶了翠的银耳坠。”
今天甄玉入宫,只留了流金一个人看家。
“今天我一整天都呆在屋里,只有中午去了一趟厨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流金皱眉道,“吃了午饭,我想帮着姑娘把妆奁盒收拾一下,打开一瞧,那对耳坠子就不见了。”
饮翠不放心,又问:“是不是姑娘随手放哪儿了?”
甄玉摇摇头:“昨晚我取下来,就放在妆奁盒里,我记得非常清楚。”
四个丫头一时都沉默。
耳坠本身不算特别值钱,问题是,这屋里竟然进来了贼!
甄玉本以为,发落了那三个婆子,将军府的仆人们就应该老实了。
没想到,他们愈演愈烈,竟然开始偷东西。
甄玉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遇到这样的事,她心头的火气更大,不由冷笑起来。
“好啊,不是想偷东西吗?那咱们就来布个局。”她淡淡地说,“你们也不要着急,这次,我要让这个贼自己现身,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