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黄二姐终于有了底气,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甄玉。
“玉姑娘,是你说,天香馆的酒窖里,存放着突厥人的什么地龙髓……现在请你看看清楚,地龙髓在哪儿?”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黄二姐这么一阴阳怪气,旁边几个天香馆的姑娘,也跟着你一嘴、我一嘴,添油加醋起来。
“也不知她是上哪儿听的消息,害得我们天香馆好好的被查封……”
“就是嘛!今晚张老爷还说要过来看我,他每次来都要喝上一壶美酒,还给我不少银子。这下子,十天半月怕是都来不了了。”
“别提了,许侍郎的公子还说有礼物送给我呢,说是什么南越国的珍珠,害,人都还没进门,就被他们给吓跑了!”
“她自己轻轻松松地赚钱,哪里知道我们赚这点银子不容易?”
“什么突厥人……都是她瞎编的吧!虽然我前两天也接过一个怪怪的客人,可那也不能说人家就是突厥人呀!”
“就是!这年头,赚点钱多不容易,如今的客人多难对付呀!像上次那种只陪着说笑就给一大笔银子的,根本没几个!”
在一片冷嘲热讽中,甄玉忽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被群雌粥粥给包围着,岑子岳也有点不自在,他对黄二姐道:“待会儿,我会让人把银票送过来。”
黄二姐似笑非笑道:“论理,我们不该说这种话……王爷您是天潢贵胄,甄玉她毕竟是个姐儿,就算宠她,您也得有个限度才是。”
这话一说,岑子岳的表情急剧降温,他顿时冷下脸色,瞥了黄二姐一眼:“皇上都不管我的事,你想来管?黄二姐,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你比皇上还大吗?”
黄二姐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她一时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下连连磕头。
岑子岳也懒得理她,哼了一声,自顾自站起身,出来酒窖。
走到前厅,岑子岳一抬头,却见甄玉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里,垂着头。
天色有些黑了,她细瘦的身影沉浸在浓重的暮色里,看上去,就像只失落而悲伤的小猫。
岑子岳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柔软的怜悯之意。
他轻轻走过去,到她身边,抬起一只手,犹豫了好半天,最后,勉勉强强落在椅子背上。
“她们说的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岑子岳又斟酌着,笨拙地安慰她,“情报有误,其实是很常见的事……你别难过了。”
岂料,甄玉莫名其妙抬起头:“我为什么要难过?”
岑子岳一时卡住!
甄玉醒悟过来,她不由扶额叹道:“王爷您一天天的,尽瞎琢磨什么呢!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我有那么容易被打击到吗?”
岑子岳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心想我再操心这个女人我就是狗!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又问:“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不在酒窖里,那会藏在什么地方。”甄玉皱紧眉头,手指却不紧不慢地轻叩木桌,“天香馆里,一定有地龙髓!这是一定的!我不会弄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