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娥那颗冰冻许久孤冷的心,开始慢慢的融化,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一个母亲看着成气的儿子时所发出会心的笑容。
看惯了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
若能这样安静而快乐的安享晚年,李祖娥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可是祸不单行,他没有想到他的另一个小叔子即位之后,才是他凄惨命运的真正开始。
高湛先是威逼李祖娥与之私通。
李祖娥自然不从,高湛便恶狠狠的说。
“你若不从我,我便将太原王杀掉,让你从此绝后。”
李祖娥很害怕,只能含着眼泪,委曲求全了。
糟蹋就糟蹋吧。
为了儿子她认了。
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这时老太后娄昭君也到了晚年,管不了三宫六院的事情了。
李祖娥只能默默承受着屈辱。
到后来的一件事,彻底的刺痛了她。
李祖娥怀孕了,是他和高湛的,没名没姓,不清不白。
李祖娥因为更加羞愧难当。
就连儿子高绍德也被拒之门外,高绍德也可能听说什么了,几次被拒,终于忍不住和母亲翻了脸。
在门外嚷嚷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见我,你一个寡妇挺着个大肚子,怕丢人,一句话说到了李祖娥的痛处。”
李祖娥羞愧难当,后来硬是把生下来的女儿给活活掐死了。
高湛得知消息之后。
大发雷霆之怒,指着李祖娥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
“你杀我的女儿是吧?那我就弄死你的儿子。”
高湛派人将高绍德绑来,按在当庭,当着李祖娥的面,用刀柄敲击亲侄子的后脑勺。
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更狠,愣是把高绍德给活活敲死了。
之后高湛还不解气,命人“裸后鞭打之”将李祖娥的衣服扒光,用鞭子狠狠的抽。
李祖娥疼的满地打滚,在皮鞭伶俐的刷刷声中,嚎啕不已,发出来的已经不是人类的声音,其状惨不忍睹。
过来许久,李祖娥终于不动也不叫了。
高湛命人将这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装进了麻袋,扔到了宫中的壕沟里。
李祖娥并没有死。
是好心的宫女救下了她,趁着夜半十分冒险用车子偷偷的送到了宫外,寄居在附近的一座尼姑庵中。
高长恭听闻此事。
立刻拿起所存不多的钱和粮,执意要去看望婶婶,租来一辆粮车推着几袋子的粮食,一路送到了尼姑庵。
见到了正在疗伤的李祖娥,高长恭走上前用手摸着婶子的脸,说。
“婶婶我来看您了,你和叔父对我的好,长恭没齿难忘,如没有叔父,长恭不会身处王位,若您不弃,长恭愿意娶之,绝不让婶婶再受任何的委屈,血债还需血来偿,这笔账我一定会记在高湛的头上。”
李祖娥,不卑不亢,慢声细语的说。
“恭儿,婶婶知道高家就属你最温良敦厚,怕我生活不易再受苦难,可奴家将步中年,恐恭儿嫌赘之,即便跟了你,高湛也不会甘心。”
高长恭听到高湛两个字,便暴跳如雷,大声的说。
“婶婶,就凭长恭手里的这杆长矛,上能护国,下能叛乱,何惧他高湛所有。”
恢复一下李祖娥的容貌,北齐书记载。{文宣皇后,人容貌美,浓眉凤眼,常涂胭脂于粉颊,口似樱桃,貌如少女,大齐妇人见娥皆羞之。}
不管高长恭说什么。
李祖娥就是执意要留在尼姑庵。
养好伤之后,李祖娥消去青丝,斩断情丝,每天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从思想上彻底脱离了这个疯狂的王国。
倒霉的不止李祖娥一个。
凡是三哥的其他女人,只要是有点姿色的,高湛也全都没有放过,一并收入了后宫去。
几年之后。
高湛撒手归西后。
胡皇后逼令二女自杀殉葬,二女悲哭哀嚎,气挽伤绝。
后主高纬心生怜悯,偷偷给了她们一些衣物银两,放她们出了宫。
骡子是驴和马杂交的产物。
高湛虽然艰巨了驴的耐力和马的灵活,却最终属于一种另类的牲畜。
如果把高湛比作一种动物的话,那么一定是骡子无疑了。
他也像是忘了自己是谁生的一样,不仅对嫂子,侄子连连下手,对亲妈也毫不客气。
可怜娄昭君这个为北齐高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女人,没能赶上遗憾,不能尽孝高演为她养老,却碰上了狼心狗肺的小儿子高湛为他送终。
发丧期间,高湛“飞抛孝袍,赤脚狂跑。”
宫女们送来的孝服高湛一把摔在地上,任由棺材内的母亲幽魂忧怨,顶的棺材嘎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