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涛涛,仿佛海潮。
世上所有的海洋,都是胡子女士的地盘。
娜迦卡波罗斯神庙的庙祝,一个拎着奇怪海兽颅骨当做武器的粗壮女人,望着神庙外匍匐一地的人群,面色冰冷,仿佛寒铁:
“吾主只钟爱那些敢于战斗的人。”
“懦弱逃亡之辈,不会得到祂的眷顾。”
神庙的石阶上,横陈着被凭空生出的海兽触手拦腰拍断的尸体。青砖与红血,白骨与黑土,交错得格外分明。
那是妄图闯进娜迦卡波罗斯神庙,祈求庇护的海盗。
昔日宠溺他们的胡子女士,今日变作了无情地神祗。
“我们每日供奉!每日祈祷!女士!”一个装有义肢的老海盗,将枯槁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像是捧着自己的信仰一般,跪倒在庙祝的面前,声嘶力竭道:
“我们也曾奋战!女士!”
“但是,蚀魂夜——是我等无法匹敌的魔物啊!”
粗壮的女人摇了摇头道:
“战斗尚未开始。”
庙祝的眼睛掠过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望向远方浓密的黑雾。她没有放任何一个人进入神庙——这是娜迦卡波罗斯降下的神谕。
只有她能听到的神谕。
往日的蚀魂夜里,娜迦卡波罗斯很乐意包容祂的子民,入驻神庙。那些发自内心的欣喜与感动,能为祂提供大量的信仰之力。
纯粹的感激,如此鲜美,如此可口。
但是今天,祂不会再保护那些海盗。
“我感到了巨大的不安,我的祭司。”
“我要去寻找这不安的源头所在。”
“这一次的蚀魂夜,就让他们自己面对吧——如果事有不协,这样羸弱的废物,也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了。”
祂的命令,就是她的意志。
俄洛伊将手中的海兽颅骨放在了石阶的最高处,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
“谁也不能进入神庙。”
“自己面对黑潮吧。”
“蝼蚁们。”
青绿色的触手,在她的身后摇摇摆摆,仿佛柳条。
被拒绝的海盗们开始了疯狂的交头接耳。议论声越来越大,仿佛被火焰惊醒的蜂群,围绕着自己安乐的巢窠,发出绝望的嗡鸣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不成,要冲进那黑雾里去,变成怪物嘛!?”
“几个海盗王去了哪里?——现在正该是他们出来拿主意的时候!”
“他们朝蟒河三角洲去了!”
死生关头,正是各显神通的时候。当俄洛伊无情虐杀了第一个冲击神庙的狂徒之后,稍稍保有一些理智的海盗头子,已经带着家小和手下,登上了平时绝不会用的逃亡船只。
棕熊追猎你时,你不需要跑得比熊快。
你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可以了。
黑潮亦然。
被遗弃在神庙,却进而不得法的海盗们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朝着俄洛伊拔出了腰间的配刀:
“一起上啊!”
“她杀得了一个,杀得了十个,难道还能把我们统统杀光在这里吗!?”
聒噪之人心里存着侥幸之念,大声的将心中的恶念嚷嚷了出来。众海盗纷纷攥住了自己的配枪与兵刃,眼睛里冒起了凶光。
这可不是一群待宰的羊羔。
他们,是一群亡命的海盗!
“来啊,向我动刀——然后去死。”
俄洛伊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而心中却如此这般的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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