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吉沃特的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血港附近的空气里,满是血腥气,这很对奥拉夫的胃口。他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膀子,有些失望的看着不远处那头已经死透的海魁虫,嘟哝着:
“我还以为这次…我能摆脱那个预言呐。”
有一位伟大的先贤,降临过奥拉夫所在的部落——洛克法。他对彼时正躺在襁褓中的奥拉夫做出了断言:他将平和安宁的活到老去,死在他自己柔软的床上,死在自家温暖的篝火旁。这对于瓦罗兰大陆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但它对于弗雷尔卓德的汉子而言,却是一个不太美好的祝福。
至少在洛克法,每一个男人都应该死在战场上,冒险里,还有争夺荣耀的过程之中。
洛克法的战士们对奥拉夫提起过关于他命运的预言——且不止一次。生性狂放的奥拉夫,在干翻了十数个取笑他的长辈之后,默默咬牙发誓——他要将自己的性命,进献给永不止歇的战争。
于是他在成年之日,独自拎着战斧冲进了冰霜之蛇的巢穴——这头怪兽已经在它漫长的生命里吞吃了数以千计的人类和舰船之类的东西。
“哈啊,我要战死在这里!”
这是奥拉夫清醒的印象当中,自己最后一声咆哮。
当奥拉夫刨开冰霜之蛇柔软的腹部,冲进它阴暗的胃囊时,他的意识陷入了混沌,直至刺骨的海水将他从黑暗中唤醒,而他的旁边漂浮着那头野兽满是伤痕的尸体。
就如今天一样。
他血脉中流淌的狂怒之血,不止一次的救了他的性命,并令他的威名在弗雷尔卓德的冻土上远播。
“这儿是哪儿?”
他攥紧了手中的斧头,向旁边那个忙活着斩开这平白从海上‘飘’来的海魁虫尸体的屠宰工问道。
“血港。”
“血港又他妈的是哪儿?”
“血港就他妈的是血港——你哪来这么多蠢问题!”
暴躁且近利的屠宰工并没有给出让奥拉夫满意的答案,因此,他迎来了弗雷尔卓德人狂暴的拳头。
…
拎着可怜的屠宰工进献出来的钱袋,奥拉夫直愣愣的闯进了一家亮着灯火的酒馆。里面喧哗笑闹的海盗,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嬉笑,眼神齐刷刷的望向这个满身臭气的外乡人。
你可不能指望海魁虫的胃囊里,有什么清新的味道。
“来两袋酒——要最大的酒袋,还有肉。”
奥拉夫可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况且他也习惯了自己身上那‘狂放不羁’的味道。
“北地佬,我们喝酒可不用袋子!”
一个醉醺醺的海盗凑了过来,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这儿是比尔吉沃特,你得按海盗的规矩办事!——快他妈去海里洗洗!臭死了!”
“用你的血洗吗?”
下一秒钟,海盗的脖子被奥拉夫轻巧的捏在了手里,仿佛屠户捏住鸡鸭或者肉狗的脖子一般。而后便是咚的一声——海盗的整个头颅,被狠狠的砸在了柚木制成的酒桌上,砸得他晕头转向,无力反抗;接着,这个醉醺醺的家伙,便被摆出了一个横陈在断头台上的姿势。
他感到屈辱极了,但并不敢喊出声来。
盖因奥拉夫的斧头,正在他的脖颈处,闪着莹莹寒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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