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忽如流水飞逝,偶尔又仿佛泥沙粘稠。
乐芙兰服毒自尽在伯纳姆面前,以一己之身承担了‘谋害帝国柱石’的罪名。老谋深算的杰里科收敛獠牙,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意思。反而将精力投在了整理军务,平息洛克隆德民意的政务上。而伯纳姆达克维尔在三天两夜的闭关反思之后,终于出现在了洛克隆德平原每个村镇的街头巷尾,向平民百姓们带去了来自诺克萨斯皇帝的慰问。
“你们不会再碰到一个像昆廷基西拉那样的领主了!”
“今年的税收减半!”
“会有新的商会来收粮,价格可以提高一些!”
望着平民们山呼万岁的场景,帝国的皇帝眉宇间的阴霾,仿佛也要清减许多。
父辈们繁忙的时刻,小字辈的年轻人就陷入了平静且悠闲的时光中。
“小塞勒斯的死就这么算了?”
德莱文带着哥哥和斯维因找到了老乔克的铺子里,大口大口的喝着牛肉汤,喝完之后,小声的问道。
德莱厄斯没有说话,只是将下巴向斯维因的方向努了努。
“当然不会。”
斯维因摇摇头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皇帝陛下在密室里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会因为乐芙兰的死去,而轻易的结束。
裂隙已然产生,破镜又如何能重圆呢?
至于小塞勒斯的死,既然乐芙兰否认了……
那就应该重新再调查一遍了。
斯维因狠狠的将牛骨头上残存的肌肉撕扯下来,一面在嘴里反复嚼裹,一面想道。
他总觉得那个唇角带血的身影,倒下得太过蹊跷,给他一种深重的不真实感。
把德玛西亚人算计到国都沦丧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呢?
斯维因的眉头愈皱愈紧,阴沉得几乎要挤出水来。
就在这时,店铺的外头传来了刺耳的喧哗声:
“叛徒的亲信——”
“该死的渣滓~!”
“塞勒斯将军的死,你是最后的目击证人!”
听到这些声音,德莱文迅速的抓起了飞斧,冲出了店子的大门。
果不其然,那个习惯沉默,习惯面无表情的白发少女,被一群恕瑞玛肤色的兵丁团团围住,不断用挑衅的话语和夸张的动作粗鲁对待着;而她的阔剑,却被她背负在背,没有取下来御敌的意思。
“狗崽子们!”德莱文大声咆哮道:“你们想当第二个因扎吉吗!?”
角斗场斩杀因扎吉之后,德莱文在这帮恕瑞玛籍的士兵里,名声就等同于死神。但是偏偏有人不服气,大声道:“乐芙兰都伏法啦!——她是乐芙兰的人,我们那天都看到了——她和乐芙兰亲近的不行啊!”
“我和你母亲多说几句话,就能证明我是你父亲了吗?!废物!”
德莱文毫不讲理的一句话反喷回去,噎得对方哑口无言。
“这里是我的地头!不要吵吵闹闹,不服气的话,就跟我去角斗场!生死各安天命!”
提到了角斗场,所有的士兵们都沉默了下来,且后退了半步。
神经病才会跟着你这个虐杀了因扎吉的变态下角斗场吧!
“我们会向上峰举报她的!”
“你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
面色枯黄的士兵们一面叫嚣,一面给自己的退却找好了理由。
当德莱文领着锐雯进到铺子里的时候,斯维因依旧沉浸在他的思考之中,无法自拔。
“嘿,斯维因。”
“嘿!冷面怪!”
德莱文眼见自己叫不动他,于是开始叫起了随口为他取的绰号。斯维因这才抬起了头,疑惑道:“啊?”
“这个家伙,是咆哮军团的队长——她的小队陪着塞勒斯将军战死了,只剩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