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在大山沟,附近没有私塾,就算最近的私塾也要在那里住宿,而且还是偏远之地,还不如到常宁县来,这样他们来县城的时候,好歹还能多见见面。
想到分别的不舍,胡氏的声音就有些啜泣,直到赵永卓拉住她,胡氏才意识到不对,急忙向韩礼儒道歉。
韩礼儒却是摇了摇头,然后吩咐书童把赵禹带去课堂。
“爹,娘!你们放心吧!”
临走前,赵禹朝两人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捧着三本书,跟着书童走出了正堂。
这间私塾分内院和外院,中间就是这正堂。
内院是先生韩礼儒及其家眷住的地方,外院则是学堂。
学堂有六间大瓦房,有三十多个学生,分为甲、乙、丙三个班,都是韩礼儒一个人教学。
丙班是刚启蒙的稚童,七到十岁不等,主要学习认字。
乙班是认识一定字词量的,大多十一二岁,开始读书习文,学习四书五经。
甲班就是高级班了,这些学生主要学习写作,准备开始童子试。
赵禹是个初入私塾的稚童,被书童带到了丙班。
丙班有八九个跟赵禹差不多大的小孩,没有先生在这,正互相打闹着。
不过书童带着赵禹的到来,吓到了他们,个个飞快地坐回位置上,板板正正地拿着笔在纸上写着。
一边写着,这些小孩却把目光好奇地放在赵禹身上。
赵禹对这些小屁孩不感兴趣,跟着书童径直来到课堂的最后面。
他是插班生,前面的座位都有了人,只能坐后面。
书童把赵禹带到座位就走了。
在赵禹面前,是一张小案桌,还有一张小凳子,一个人坐的那种,没有同桌,这里的小孩也都是这样的座位。
赵禹把小挎包取下,然后坐了下来。
只是刚坐下,前面就有稚童声音传来:
“喂,小爷认识你,你不就是南集市讲故事那小泥腿子么?”
声音有些耳熟。
赵禹抬头看去,就见右前方第一排的座位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朝他挥舞着小拳头。
这小男孩赵禹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当初在集市讲故事的时候,给了他十几个铜板的那个虎头小男孩。
“果然是你!你来这里上私塾可太好了,以后小爷就有故事听了,小爷那天之后可是去南市找了你好几次!”
见赵禹看来,虎头小男孩更激动了,一把跳下座位,朝赵禹走了过来。
而其他小孩,也都热闹了起来:
“李文宇,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讲故事好听的小泥腿子么?我不信,让他讲给我们听听!”
一帮小孩好奇不已,纷纷围了过来。
赵禹见状,嘴角翘了起来,他仿佛看到有铜板在向他招手。
只是,没等这些小孩靠近,门口就突然‘咳’的一声威严清咳传来。
这声音就更熟悉了。
也更像是有魔力一样。
一听到这清咳声,一帮小孩面露惊恐,下意识地奔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了笔。
顷刻间,原本吵吵闹闹的课堂就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哼!”
一声冷哼,面色严肃的韩礼儒走进学堂,严厉地扫视着一帮小孩:
“课堂喧闹,轻度光阴,《百家姓》再抄两遍!”
“是!弟子遵命!”
一片带着凄苦的应和声,一帮小孩愁眉苦脸地开始蘸墨书写。
赵禹不敢怠慢,从小挎包里拿出笔墨纸砚,也准备抄写。
只是此时,韩礼儒却走到了他的桌前,突然开口:
“听你父说,你已会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