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听姜清柔绘声绘色地说这一切的时候心里也觉得好笑，不过更多的是感慨，“有兄弟姐妹真好。”
姜清柔看得出白珍珠眼里的失落，于是拉过白珍珠的手，“咱们天天朝夕相处，你难道不把我当姐妹啊？”
白珍珠噗嗤一笑，“当了当了，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你在家里你哥哥们对你好，你在部队，我对你好！”
姜清柔说：“我也对你好！”
姑娘之间总有一些说不完的话，白珍珠问了问姜霏的事情，除去顾晓月的那个环节，别的姜清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白珍珠的眼睛沉了下去，“以前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很善良，家世又不好，所以一直很照顾她，谁知道她年纪不大，心里还挺多的。”
姜清柔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说到这里她忽然声音故作低沉地说：“白珍珠，说不定我也是个坏人哦。”
白珍珠一下就笑开了，“别人都可能是坏人，你肯定不会！”
姜清柔听了心里莫名一怔，看着白珍珠脸上的笃定，她忽然就有点心虚。
她觉得要是在小说里面，她肯定算得上是反派角色，她耍的心机，其实一点都不比姜霏的少，手段也不比姜霏的弱。
白珍珠看着姜清柔脸上的复杂，忽然说：“坏人从来不会怀疑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明白吗？”
姜清柔半知半解地抬头。
白珍珠说：“很多人做了不好的事情，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这个人就是姜霏，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是伤害他人的，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利益是建立在损害他人上面。”
“相反，她觉得那些东西都是她‘凭本事’得到的，姜霏这样的人，才是纯正的坏人。这种人就像是家暴的男人，他们从不觉得打老婆，打孩子是不对的，甚至还觉得自己特别的英勇，特别的有男子气概。甚至很多挨打的女人最后都慢慢变得麻木，在男人的贬低言语和拳头底下渐渐被男人奴役……”说到这里白珍珠忽然不说了。
她重新认真地看着姜清柔：“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思想，靠自己真正的本事和技巧在不伤害到他人的情况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很聪明的行为。而能对别人损害自己的事情及时制止和反击，更是一种勇敢，人总是更容易被惯性思维奴役，姜霏压迫了你那么多年，你还能站起来还能相信自己能够反抗，这是你的勇敢，谈何卑劣？”
姜清柔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这个震撼一是这段话的内容，二是这段话来自于一名七十年代的女性，在这个还很压抑，思想很顽固的年代。
她微微一笑，“珍珠，我知道了，谢谢你。”
推姜霏下楼梯的那次也是姜清柔第一次做那样的事情，虽然做的时候很果断，也觉得姜霏活该，但是内心却是无法轻易把那件事情忘怀。
上次就是白珍珠安慰了她，这次她的一席话，更是让姜清柔受益匪浅，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思想竟然能在七十年代更进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