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军营,辕门外,全军校尉以上的军官都到齐了,一片宽阔的场地上十几名军汉双手被缚,一字排开跪于辕门前。
此刻右将军杨朔大马金刀的站在辕门下,亲自督斩。
“准备行刑”
“将军大人,校尉宋顺安有重要军情禀报。”
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行刑官。
杨朔阴着脸看了过来,喊话的是宋顺安,怎么会是此人,这人杨朔知道,是兵部侍郎的侄子,只是犯了军规以律当斩,但此刻却要禀告军情,杨朔也不好不管,于是把宋顺安叫了过来。
“有什么军情禀报,如若你只是捣乱行刑,将罪加一等。”
这都要死了,罪加一等,能加到哪里去?宋顺心心中腹诽,但立刻回话。
“将军大人,末将绝非临阵脱逃,此番出营是去刺探敌情啊。”
杨朔眉头紧皱,若是刺探敌情确实另当别论,于是便问道:
“此事谁能证明啊?”
宋顺安眼看有戏,便立刻禀报。
“启禀将军,昨夜我与薛将军禀报过此事,我军粮草一直迟迟都未到,末将怀疑北元派出骑兵绕道断我军粮草,因此末将请命出营刺探军情。”
杨朔脸色沉疑,皱了皱眉没有转身,问道:“可有此事?”
这话问的是薛开天,薛开天咬了咬牙回答道:“确有其事,只是,当时并无依据,所以末将未行禀报。”
正当宋顺安以为就此逃过一劫时,杨朔身边的中郎将徐朗跳了出来,揭穿了宋顺安的谎言。
“一派胡言,和你一起逃跑的兵士都交代了,受你蛊惑才逃出军营的。”
宋顺安心中把这徐朗骂了一千遍,此刻只能赌一把了,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禀将军,卑职这是实属无奈啊,卑职第一次上战场,实在不懂得如何刺探军情,担心被北元大军发现,因此鼓动这些士卒佯装逃兵,也只是为了骗过北元大军。”
在大楚军中,军事行动都是要上报到最高指挥官,并发放令牌的,但也有例外,比如营外巡查或者刺探敌情,偏将是可以自行安排的,宋顺安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杨朔抬眼看着宋顺安,心想这宋顺安倒也熟知大楚军律,尽管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怎么说他也是兵部侍郎的侄子,如果真是违反军纪,斩了倒也无所谓。
只是此刻说的合情合理,这要是斩了,兵部侍郎那里确实难以交代,而且今天这小子应变机智,和之前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啊。
杨朔沉吟了半晌,宋顺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最后杨朔瞪了他一眼,便转身说道:“松绑,到我帅营回话。”
宋顺安此刻才松了一口大气,但随即又马上起身上前一步问道:
“将军英明,只是,其他兄弟呢?”
“每人去领五十军棍,他们可是真的想逃。”
杨朔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道,既然宋顺安都放了,再斩了这些人也不合道理。
大楚帅营内,杨朔坐在正中,几个副将、偏将等都于两边俯首而立。
“说说吧,你为何认为北元军有骑兵绕道,截断我军粮草?”
宋顺安此刻猜想,杨朔居然如此重视这事,自己只是随便猜测一下,为了活命才说出来的,难道杨朔也是有这样的猜测和担心?所以才放自已一马的吧,但此刻也顾不得多想,立刻说道:
“回禀将军,此时正值秋季,大楚北方整个秋季均为旱季,排除天气原因,如此紧急的军粮何故会延迟,所以卑职猜测这粮草必定是出了问题。”
宋顺安说完顿了下,看杨朔表情似乎是心有所思,可见自己的猜测说中了杨朔心中的疑惑,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末将还有疑问,北元大军和我军对阵以四日有余,我军虽骁勇,但兵力上却相差甚远,北元大军为何迟迟不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