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地静止在无声中。在这一人独世下,是多么的恐怖。在黑暗中、冰冷中、他是唯一的活体。
他对着高空大喊大叫。然而,不管怎样、他只能在沉默与孤独中前行。就算他怎么呼唤,也得不到任何的人回应。包括他最想念的师尊与师兄。
“曾经的最强,怎会逝去。当年师尊一手镇压三千界,一气可吞一山河。怎会无声无息的陨落。这一定是师尊遭遇到了暗算,否则这劫难也要被师尊踩在脚下。”
“还有师兄,他是真正超越了师尊的人。他又怎会遭遇到了不测,反而是让我一人独自残留?”
他已是长生不死,所有人梦寐以求。但当他看尽了身边重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那么、要这长生不死又有何用?
“我愿意死去,换得师尊与师兄的复生。”
这名修士,在数不计的岁月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抬头望着四方废墟,浑浊的双眸中,流出了大量的血泪。
“我曾于师兄一同追随师尊,曾经镇杀过最为强大的几尊生灵,也杀进禁域尽头、留下浓重一笔。也曾闯到那掌尽众生生死的轮回源头,看到了那一片破败不堪!”
“我与师兄,联手踏入那以血肉筑成的骨路,一生都在征战、也一生未败。我与师兄屹立天地间,有谁敢称无敌?岂会就此就输?”
“师兄师兄!!!”
老者仰头大喊,想召回魂魄早已消散无数年的师兄魄。但如何呐喊、都是无力回天。
曾经的战友逝去了,曾经的亲友也离开身边多时。老人昔日很强、也有过绝顶辉煌。但如今,却是佝偻着身躯,老泪纵横。
“师兄!你回来吧。曾经,我们便如同双生子,一直行影不离、是最为无敌的组合。可是如今你又在黄泉中的那一方?这辉煌的大世还在等着你所创,今后的辉煌、也只会属于你我二人。”
“不可能就此结束,你这朵最鲜艳的花、也不可能就此凋零。师兄师兄师兄!”
老人深陷绝望,身上的腐朽之味也越加的浓烈。
他已是快不行了,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他觉得自己很可悲,重要的人竟在自己面前身死,而自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位惊艳了岁月,睥睨诸天万界的天之骄子怎会就此落幕。
但还是落幕了,尽管老人不肯相信、还是落幕了。而他,也终究在这大悲中化作腐朽,也将落幕。
“傻孩子,师兄一直在这里呢。乖宝宝,不哭不哭。”
忽然之间,有一道风、仿佛穿过了万古、穿透了所有时间,吹拂到了老者耳中。
“师兄!!!”
这一道声音的出现,让老者心中大恸。
是当年的人再次回来了吗?回到自己身边了吗?
那么那个人究竟在哪里?
老人抬头、举目而望中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影。但这道声音依旧在耳边回旋。
“不哭不哭,你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哭。喊什么师兄,还尽说什么瞎话、什么谁敢称无敌。什么最无敌的组合。
什么今后的辉煌属于你与师兄二人?果真是应证了白日做梦的那一句话。”
老人听言一怔。而后癫狂而起。
“你不是师兄!你究竟是何人?我没有做梦,有我与师兄在的地方,便是无敌!”
“你以为你是武祖?敢称不败吗?”
“武祖?天大的笑话,什么武祖,就算是来个武神,也要被我师尊翻手镇杀。这天上天下、何人敢在我师兄面前称之为不败?”
而后、这一片废墟中又起一声嗤笑,带着一丝玩弄笑意。
“那你说说,你师兄这么厉害。那么,他姓甚名谁?看看能不能说出一个能够震慑住我的名字。”
“我师兄姓”老者说到这里,忽然怔住。
他这才想起,自己到至今还是不知师兄姓什么名什么。这多年的相处、也未曾听闻、也从未主动去问。
因为,他觉得姓名不过是一个称呼。真正上的意义,真正的亲切,便是这三个字、大师兄。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何须姓名?仅凭这三个字,便能盖压诸天万界所有强者一头。”老人的这一具佝偻的身躯,在这一刻笔然站直,抬头望着那深邃的宙宇,一字一字开口。
“我不知你是何人,但敢辱我师兄、唯有死的下场。纵使我的气血不如当年,是老衰将死之人。但将你斩杀,还是不难!”
老者怒了,这世间可以有辱他、轻视他。但绝对不能这样对待他的师兄。
匹夫一怒,当血溅五步。更何况,是强者一怒,是这方世界最强之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