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钟声悠悠,响彻方圆百万亿里。几乎是在这范围中的修士,都感受到了心悸。甚至带有不可置信。
这究竟是何威?能如此惊天。
其中甚至有一尊灭境大能,抬头带着骇然望天。
“神煌天何时出现了这等强者怕是灭境绝顶!”
这威势实在太恐怖了,如同一场噩梦降临了人间,让所有人惊恐。也让那一个金鼎颤颤剧烈地抖动,甚至出现了开裂的痕迹。
“我早就预料到,这数百件灭器同时催动,十分恐怖。甚至能威胁到自己性命。故而,我从未疯狂,从未动用。若不是师兄给予的玉筒,我也不会冒如此错举。”
“果然,就连伪空器、也无法阻挡么。”
灵宝道尊脸色惨白,一次性催动如此多的器具,几乎耗费了他所有心神。
他狠咬舌间,强行提神。伸手之下,一枚白棋冉冉升起,化作波澜、向着四方开平。
又是一件空器!
当这一件空器出现的同时,这逐渐开裂的金钟,终于停止了开裂。那浩浩荡荡,也止在了金钟之外。就连不详,也崩散于此。
毁灭在继续,天昏地暗,持续了百日。
当一声轻微的轰鸣降临,灵宝道尊连忙向着东北位,身形骤虚,便离开了原地,于虚空里连踏数步,身影刹那消失。
光阳大起,又随之而去。渐渐归于极为远外的那道身影中。
而后,一声声开裂。
金钟与那枚白棋在这声声裂中,彻底崩溃,大量细沙随风飘逝。
这画面看着极其美妙,就像一场小雪,密密麻麻,却是并不急,飘飘洒洒的落向大地。
毁灭之势消失了,任由这场雪飘东西南北。可惜的是,这里终究是一场绝地,如同地狱。就算是再美的景色,也要被穷途恶境所吞噬。
血涌朝天,刹那之间就淹没了这场雪。
此刻,灵宝道尊在半空中咳出一口血。这百日的抵挡那灭势之威,已是气力殆尽,更何况还要以光阳之力,入融怀中这具雕塑。
“师兄为何会沦落到这个下场。怎会暗中了不详。”
到现在,灵宝道尊还是认为楚程是中了不详。他还深记,师兄化成冰雕时、自己同样感受到痛苦。
“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师兄所说的源头,那帝临关,找到那个在等待师兄的人。或许,这就是一线生机。”
“应该快了,这不详的出现。已是达到了一日二次。”灵宝道尊伸手一挥,手中却是空无一物,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已是无一颗丹药。
灵宝道尊苦笑了一声,低头喃喃。
“师兄啊师兄,你可是师弟好不容易找到的知音至交,若是这样陨落,岂不心痛死师弟?罢了,就算你殒命,至少还有师弟陪着你是不是?”
灵宝道尊再次笑了,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苦笑。
“到时,黄泉路上又是一对兄弟,若是有轮回、你瞧我们二人是否能投胎一地,成亲兄弟?可惜,你我二人不能成为此间禁忌,这要让师尊失望了。”
灵宝道尊摇了摇头,又立马点头。喃喃自语道:“你我二人必须成为禁忌,可不能让师尊她老人家失望了。所以,师弟我定会找到那源头。”
灵宝道尊再次狠咬舌间,体起隐藏在体内的深处的最后气力、让光阳大盛、奔于远方。
时间流逝,又是三个秋。
天地轰鸣,又是天昏地暗,而后有一道长虹从黑暗中挣脱。
一名浑身破烂,白发乱散的老人、单手抱着一具冰雕、飞速从黑暗中逃离。
老人的眸光极为浑浊,仿佛已是见不得神彩。
这是灵宝道尊,三年来、一路不停歇的飞遁,冥息大法的施展,已是几斤油尽灯枯。
恐怕,还未找寻到帝临关,灵宝道尊便要灯枯而亡。
呼啸的暖风拍打着灵宝道尊冰冷的脸,他好像感受到了些什么,抱着冰雕的手紧了起来。
灵宝道尊的睫毛微颤,眸光依然暗淡,看着越来越深沉的血色,感受着远方的气息波动,神情有些激动。
虽然油尽灯枯,眸光暗淡,但视线依然是明亮。
灵宝的道尊眸里的暗淡,在这一刻竟尽数替代成了狂热。冰冷的身躯、也仿佛有火燃烧。
只因为他看到了光阳大照,所见前所未有的明亮。
在这明亮之中,竟座立着一座巨大、又无比广阔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