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讲清楚

所以万复会才会大规模晒选和剔除这些人，而正因为万复会的打压，他们变得更为团结，这也就是七八月新闻上就开始大肆报道的异教徒。

说道这里，纪青阑反应过来。她向来不在意任何新闻，可异教徒这件事没人能不知道，连孔楼都挨家挨户贴了告示。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吗？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看上去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呢？

莫邑继续说道，包括棘轮学校之前做的那些测试，也是为了筛选这些人。那四样东西本身属于四大种族的前辈，万复会将他们杀掉之后拿走了信物，跟那些信物有共鸣的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而纪青阑更为特殊，她的能力跟其他人不一样，要更为强烈，甚至具有指向性和吸引性。至于李云暄，万复会过去给她带来过很深的伤害，所以她一直在做调查，具体是什么事，谁都没问过。而元山的三两酒馆是一个情报站，他们在整个社会中是中立的状态，不过实际上元山偏向于他们，也就是没有加入普生组织的沄昉人。

沄昉人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群体，有的人加入了普生组织，有的人没有，甚至投靠万复会。但在普生组织看来，每一个具有这种能力的人都有责任为了大家共同活下去而奋斗，那就是找出国家想隐瞒的秘密，并且让这个群体尽可能活下去。如果背叛了他们，就会被除掉。

总而言之，万复会在追杀，普生组织在强迫站队，无论纪青阑选什么，都很危险，随时有可能死掉，她的尊长也并不安全。她拥有这种能力，而且还比别人更特殊，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个最优解，现在只能尽力活下去，也正是因此，莫邑才把她带到这里。这个小镇被称为暗城，处在风下、离盟国和岩沧的交界处，属于脱离管辖的地带。莫邑作为猎人，去岩沧大陆猎杀珍奇异兽，回来再卖个好价钱。

纪青阑浑身发冷，努力消化着信息。莫邑讲得太严重了，这居然是真的生死存亡，而非前几日模拟考不理想的矫情时刻。反应过来之后，她又感到讽刺。

“到底为什么？我怎么就特殊了？你讲点儿关键的，少兜圈子。”

莫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万复会确实对你很重视，而且你的行动轨迹好几次跟我想追查的东西撞上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活下去。”

“我应该活下去？”纪青阑重复道，她的生活怎么会突然间降到了最低标准？又凭什么要别人去评判她应不应该活下去？“而且什么行动轨迹？我就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啊？”

“对，这才是奇怪的地方。你这些日子只去过公园、学校旁边的垃圾场和辰珂湖，而这三个地方，公园里当时有普生组织的集会，垃圾场里留下了一个情报，辰珂湖底下的水草有不正常波动。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去？”

纪青阑冷笑一声：“我散步随便乱走的，所以你们找我就是当导盲犬？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活下去？”

莫邑看着纪青阑乱蓬蓬的头发，感觉每一根都有可能随时射向他，他温和道：“其实也不然，我只是觉得这大概是你爱听的，你就想让我们利用你什么，以此来解释我们救你这件事，或许在你看来是挟持。但是也许并不是这样，你要接受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

莫邑说完这番话，知道还是没用。因为纪青阑眼里的泪水太明显了，笑容也很僵，可她还是说：“啊，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我可以休息了吗？”

莫邑笑笑，叮嘱了一些房间里可以使用的东西便出去了，临走前对纪青阑说：“试试跟植物共情吧，会感觉舒服一些。”

莫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故意让纪青阑听见了关门声，用巽明咒感应到纪青阑坐在床上之后，便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