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声音太远了,远到即使我孕来颇有些“异能”,也听不到内容,只能不断靠近石头,探头探脑。
我身边的两个侍卫皆是御林军中的翘楚,我认识他们,一个叫郑辽,还有一个叫楚广视,都是我四姐夫手下的能人。这次四姐夫没跟来,但是几乎把一班他身边的能人全数交给了冯源,时时伺卫我周围。
这两个人就是,郑辽颇擅骑射,有连续十余发百步穿杨的臂力和精准。楚广视为人机敏,最擅追踪,有伏地听声之力,常能精准辨别数里之外人马数量,所佩辎重。
我看了看他俩。
楚广视此时正凝眉而探,抬起双手指着胸口,又指头脑……比比划划,竟是军中常用暗语。
我现在十分庆幸我小时候什么也不爱,就喜欢混在军营。
所以,他比画得明明白白,我看得也清清楚楚。
远处的两个人说的是——听说大周军队已入山,正在西北一带搜索,走的是林路,不是水路……大王说咱们不必怕他,要是他们不肯杀南晨寺,咱们就当面杀了那个小子和那个小娘们儿,再跑不迟。若是他们顾及江江身份,肯交出南晨寺,咱们就冤有头债有主,把姓南的带回去,一刀一刀剐了,更是痛快!
楚广视一边比画,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寒谷轮这伙贼军竟然这么清楚肖伯伯进山的前进路线?是因为……秦岭金眼鹫!
我现在觉得大概三哥和孔武的被俘也是这种怪鸟在作祟!让寒谷轮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行动路径,早做了准备!
但是蒙犽山不大,也没有层峦叠嶂的遮掩,如果有金眼鹫在不断探报盘旋,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看到呢?
楚广视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忙回过神来,看到他的目光中都是惊恐担忧,忙比画着问他又听到了什么?
楚广视以手拍身侧的巨石,比画了一个滔滔江水东逝之样。
“江?”我有口无声。
楚广视点头,又比画了一遍,我现在明白了,他在说——江江!
“不知道这小子冻了一夜冻死没有?这么好的身手还真是少见,要不是用寒山石镇住,连牛皮绳子都被他挣断了两根!”一个有些粗糙的声音道。
我们已经开始能够听清楚远来两人的对话了,可见他们正是往这边来的。
“可不就是说,听说他就是那个什么柱国将军首辅大臣的儿子,他妹妹就是那个什么贤妃。”另一个声音道。
“贤妃?”粗糙声音问,“漂亮吗?”
“那谁见过,不过看这小子的脸面,妹妹定然是个大美人儿,不然皇帝老儿那么宠着?”
“他们已经有那么好看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抢走咱们的罗娅?”粗糙声音似乎有些惋惜,也有些悲愤。
“自古皇帝老儿不就是这样?贪得无厌!有了一个又惦记另一个!就算把天下的美女都搂在怀里,压在身下,还是不足,还想着天上的月亮呢!”
我已经无心再听他们说下去。
三哥?三哥在哪儿?他们说他被镇在寒山石了。
寒山石?什么是寒山石,眼前这块儿吗?
这么一块圆了咕噜的石头,哥哥能藏在哪里?
以手触摸石头,扣之未有回声……蹲身查看石下缝隙……哪儿来的缝隙?地面都被压陷了,紧贴泥土。
楚广视向着我挥了挥手,比划着告诉我不要着急,可以等这两个人自己来告诉我们!
果然,片刻之后,说话的两个人已到近前。
“不知道这猴崽子冻死没有?!”粗糙声音道。
“打开看看就是了。”另一个人似乎拿了个什么机关秘钥出来,只听巨石咔咔两声。
一道门竟然嵌石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