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逗笑了,觉得肖伯夫妇这一对伉俪,真是人间清醒的典范。
“所以,丫头别怕,该告诉伯伯什么就都说出来,总之,伯伯一直站在丫头这边,谁说什么都不好使!”镇国公爽朗说道,“说说你的第三个猜测,伯伯爱听,这闺女怎么这么机灵呢?真像我。”
心中感动,我抓了伯伯的袖子:“嗯,侄女知道了。第三点……真的就是我乱想的了,我觉得这伙人杀掉了马贼,穿了马贼的衣裳进城,却钱物不抢,只是精准地掳走了书昕!这明显就是在算计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我觉得他们的目标,也许是……南晨寺!”
“为什么?”镇国公问。
“寺哥哥久居西疆,与西域各部均有来往,虽说现下和平,表面安定,但是过往恩怨,其间波澜,外人未必知道。微微曾听说,皇上登基以来,东、南、北疆巡查常是亲力亲为,唯独西疆,从未踏足,几乎全权交给了南家,就算是巡查也是我爹或者伯伯你代劳。”我说道。
镇国公理了理胡子:“这个确实,但是南家历来约束军队颇严,从不见有扰民或者欺压当地部族,关外小国之事发生。”
我忙点头:“侄女知道。南伯伯为人刚正,南家家风清肃,都是赤诚之人,侄女不是这个意思。侄女是想说,严则严已,怕是过严也会遭人记恨。伯伯来巡视之时是否有事侄女不知道,但是我爹前年巡查来此,便遇到了属国请愿。其中内里涉及军国机密,侄女无从知晓,但想必伯伯是知道的。”
镇国公哈哈大笑:“你这个鬼丫头,还说不知道,这不是件件都明白了?”
我狡黠一笑:“侄女乱猜,伯伯别笑话,还有就是……我,我刚才,刚才已经和瓒哥哥说了。”
“说了什么?”镇国公听说和儿子有关,忙问道。
“说如果他遇到了这伙人,他们若是有诉愿,不必急于动手,听听他们所说也无妨,若是有交手,也不必穷追,防恐有诈。”我半低着头,观察着镇国公的表情。
说实话,我这实属干政了,不止干政还越俎代庖,替人家西巡大吏国公爷做了个主。
镇国公果然给了我个白眼儿。
“不过微微这也是多虑了,瓒哥哥是您的儿子,聪明过人,骁勇异常,哪里会不知道这些?”我仰着头笑道。
“他?”国公爷又宠溺又不屑地歪了歪嘴,“这孩子要是有我一半的智慧我都能放心了。他啊,勇猛有余,脑力不足,为人处世,行军打仗就主打一个字——‘傻’!”
被肖伯伯逗笑了,我转着手上的帕子,心中还是说不出的担忧。
“好了,不用担心,咱们静观其变就是。”镇国公见我不再说话,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老夫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咱们的三路人马会和那群假马贼遭遇。哪一路遇见了,打便打,战就战。谁还怕谁?倒是……”
镇国公抬起头看着秦岭金眼鹫刚才盘旋的地方,目光深邃:“倒是南将军,这一失踪,未必是什么好事。只盼他不要意气用事才好。”
肖伯伯的话像一枚钢针一样,撞在了我的心坎上,好像隐隐有血渍透出,疼也不疼,却挡也挡不住的心绪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