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羡滔滔不绝,越说我的心就越沉。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林近的现状,甚至说得严重些,根本就是生死不知!
“林近在家里住了几日啊?我瞧着这帐幔都是簇新的,像是不曾用过呢。”我装傻道。
玉羡也被我逗笑了,一努小嘴儿:“娘娘说的什么话?娘娘住在这里自然里里外外用的都是新的,帐子乃是紫霞烟缎,床褥便是和合锦,都是最好的上用料子,当然看起来就新了,怎么会是姑姑用过的旧料子?”
“哦,这样啊。”我笑道,像是刚知道一样满含感念。
“不过说来,我姑姑和姑父倒是来去匆匆的,只在家里住了三日,第三日一早,早饭还没用,便急着走了。我听说是姑父收到兵部信函,让他早日入朝呢。”玉羡道,“我爹说军令不可违,便也没有留,只由着他们去了。”
“三日啊?”我抿了抿嘴唇。
“嗯。本来回来得早,还不到入朝的期限日子,说要住上十天的,结果只容得爷儿们喝了三日的酒,便急匆匆地起程了,怕是酒都没醒呢。”玉羡笑道。
听着玉羡说着林近回来的情形,越说便越对了绫枳的叙述,加之长安传来的消息,我现在整个人全部陷入了担忧之中……不知长安城内,蒙长轼府中,在那雪天阴暗狭仄的房间里,林近正在经历怎样的挣扎。
想想便觉得心里长了刺一般,一刻也坐不住了。
这边,玉羡瞧着小舟和铁锚进来收拾东西,便起身向我道:“耽误了娘娘这些时候,玉羡便先回去了,一会儿娘娘起程,玉羡再随母亲相送。”
我笑着点头,又谢她赠帕之情,许她我回宫之时邀请她同她母亲一起来长安宫中游玩。
玉羡谢恩,依依回身去了。
不说西疆一行,我们提前结束了林家的暂住,将将温暖的午后,大队逶迤上路。
行了半日,天色渐渐晚了下来。
今晚并没有到达驿站,所以我们需要暂时在路边扎营。
常年行军,扎营这事对于镇国公父子并他们带出来的亲兵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三下五除二,已在避风的山后迅速支起了营帐,篝火燃燃,温暖四下。
我推说身上乏了,没有吃东西,便回到车上睡下了。
这边只听外面简单的晚膳完毕,分配值守,一时已是静悄悄一片安逸。
“离离,小舟,铁锚。”夜深,我轻唤身边睡着的三小只。
“嗯,娘娘。”小舟机敏,先起了身应道。
“有件事需要你们三个帮个忙。”我悄声道。
“娘娘吩咐。”辛才人听我郑重,忙道。
“这两日咱们的行程没有城池驿站,皆在这样的旷野,我不出现,只在车里不会有人怀疑。你们对外就说我乏累,一应事情皆由你们照管传话,一个人也不必来瞧我。真若有人问候,离离就帮着应答,说我睡着,不便打扰。我去去就回,最多两日。”我低声道。
我这一说,三个人皆要跳起来,我忙按住:“你们放心,我没打算把自己放生了,有我三哥陪着我同去,你们放心就是了。”
“娘娘要去哪里?”辛才人拉着我的手,紧张道。
“我要……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