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常卿家不算熟,我爹武官一派,和文官的来往还是近些年的事情,所以逐渐长大的我们并参与不到日常交流中,不过就是某些女眷一同出席的宴会,比如宫中的宴请或者秋季和新春的家宴会偶尔见到。
而孙家我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因为他家没有女孩儿,连同孙夫人带着几位侧夫人,为孙大人生下的皆是公子,所以我们走动的就更少了。
我估计在我爹娘的私心里,没有女孩儿的家我们要少去,得不来娶儿媳的便宜,再赔了嫁女儿的心疼可怎么好?
太常卿位居正三品,说来是不小的官职,所以即便秋夜深邃,庭院依旧通明,其间香菊蓬茂,秋草带长,一派文官家清雅的气象。
知道荣璋前来,孙太常和正室张夫人带着四位公子一并在门口迎接,见了皇上忙叩首在地,口呼万岁。
“孙卿家快起来,今日朕不为公事,不必大礼。”荣璋按捺着心里的焦急,扶起孙耀举,“太后娘娘此时何处?桂阳公主如何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正在内室陪伴公主殿下。公主今日遇险,小翁主没有保住,公主伤心不已,幸得太医说公主虽小产气血亏损,但是夙昔身体强壮,只要好好休息,并无大碍,可是……可是……”孙大人说着竟是忽然蹦了起来,高高抬起腿,一脚踹在了原配张夫人的肋骨上。
张夫人已有了些年岁,不经这一踹,猝然倒在地上半日起不来,口中哀哀其声,却半句也不敢埋怨,只不断说着:“贱妇该死,贱妇该死……”
她身旁,四位公子忙扶住母亲,却也一声不敢辩驳,只是始终低着头。
“孙大人这是何故?”我上前一步,扶住张夫人,向孙大人问道。
夫妻争端,男子自不好问,何况荣璋身份,只有我了。
“贤妃娘娘不必护这贱妇,娘娘年纪轻,未曾诞下皇嗣,一片好心送来补品,自然不知道孕中吃食的厉害,可她一个经年老妇人,竟然也不明白,才使公主如今气血亏损之际又添急症!您说可杀不可杀?”孙大人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张夫人,就要上去再补两脚。
等等等等,什么情况?怎么还有我的事情?
听到孙大人气头上简说情况,一时我也愣住了,瞧瞧孙大人,又看看地上哭得实在委屈的张夫人。
“爹,这事也不能全怪娘啊,贤妃娘娘送来的东西,娘自然认为都是好的,哪里知道……哪里知道……与孕中不和?”一个形容尚小的公子争辩道,争辩着又暗暗偷看了一眼我,眼中都是埋怨之意。
“胡说!”孙大人更急了,抬起脚来又要踹那个说话的公子。
“孙大人,不可对夫人和公子如此厉色,有什么话进去说吧。”虽然此时夜重,东城已然宵禁,但是周围都是别家府邸,所离甚近……吵嚷起来不为别的,为的是有人瞧见荣璋,要呼啦啦出来不知多少人,又要行多少礼,传出多少离谱的事情,所以荣璋挥了挥手,告诉门口堆着的众人,不必在此说话。
孙大人听说,忙应是,又是告罪又是向里让。
几个孙家公子也扶起被踹得就快断气的张夫人,艰难起身,随着也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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