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娜说罢，回身拍了拍女儿的背，安慰刚才打栗栗时还疾言厉色，现在已经羞涩得满脸通红，笑颜如花的横丽。
我，咳了两声……
这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恩加果然有大志向，是瞧上我们家肖荣璋了。我瞧了瞧武婕妤，武婕妤面无表情。
其实吧，纳娜族长这么说，我完全可以理解，只要荣璋答应，说到底我也没什么意见，左右就是多一个互称“姐妹”的斗争对象呗，但是我知道，武言不这么想。
我摸了摸有点痒的耳垂，从上面捡了一根小绒毛下来，月光下仔细瞧，似乎是什么草上长的，顺风飞下来，落在脸上，痒痒的。
“族长啊。”我抿了一口茶，笑道。
“娘娘您说！”纳娜见我开腔，忙向前探了探身子。
“这件事……这件事它……为什么要来同本宫说呢？”我笑道，展现了一下我不解的容颜，“本宫的兄长们都已经娶了嫂嫂，我江家门庭虽不低，可哥哥们的婚事也由不得我来做主啊。”
纳娜族长脸上一阵上下不着，讪讪道：“不是，不是的……我们是想……”
“娘娘是明白人，聪慧得如同这山间的月亮，当着明白人，我们不敢糊弄，不敢做诳语，我们都知道娘娘您是大周一等一的宠妃，在皇上面前，没人能驳了娘娘的面子。”说话的是卢夫人横秀，走过来，伏在我面前，“我们如今，如今是想送小妹进宫，同您和公主一样，成为大周皇上的嫔妃！”
我扬了扬眉，今日的远山黛我格外精心地画过，不知道这一扬看起来是不是挺厉害。
“娘娘，您们大周有一句话，叫同着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我们恩加虽有归周之心，但若一旦归属大周，我们必要与龙番为敌，一个路尺岩已经弄得我们狼狈不堪，龙番其人娘娘是知道的，哪里有道理可讲？我们是怕……是怕……”
“夫人是怕有朝一日大周与龙番和解，留他继续治理百夷，皇上在百夷时尚可，一旦离开，龙番势必要报仇的，对吧？”我道。
“娘娘明慧，就是如此！所以若是皇上应允，我们想，我们想……想将小妹献给陛下。恩加小弱，我们并不求给小妹什么位份，只要她在皇上身边，便可保全他日龙番看在这个面子上，能不为难恩加，不止恩加，还有黎红杉，还有阿势那。”横秀看了看自己的妹妹。
我心中叹气，这样的理由听起来也算合情合理，可是龙番会因为看在大周的面子上就不为难你们吗？那武婕妤的尴尬神伤，又来自哪里啊？
想过了，话却不能出口，我慢慢握住了武言的手。
武言苦涩一笑，月光下尤见倦倦。
“所以，你们想让本宫做些什么呢？替你们去做媒？”我笑道。
“不敢劳动贤妃娘娘，只要……只要有人提起，请娘娘不要阻拦此事便好。此事亦是关系皇上的江山，还请娘娘看在大周与百夷千秋万代的共同之利上，能宽宥此事。”横秀道。
好家伙！我刚才还在同情武言，现在我有点同情自己了，我这是被人架起来了吧？这高度这功德，我若是不同意，眼见着都要成了大周和百夷的罪人了！
“娘娘，台子上有好多人，好像在摘什么东西？”我使了铁锚去绑个纱巾在上风口，挡一挡草毛，忽听得她站在台阶前面，笑着向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