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男女一组,又没说非要是一家子的,若是现在江……”我想说要是江还晏参加,我就跟着掺和掺和,没敢说完,“僵持在非要是一家子,那多少会武功的人都要拍手了!你看那两组,就是之前不认识的。”
我指了最边上一个组合,我看见他俩是从两个桌上临时凑的:“对不对皇上?辛才人喜欢那钗子要紧,我也喜欢啊,要是能多赢几支,送给太后送给皇后,太后娘娘大病初愈,送些民间得来的祝福春彩,多吉祥!”
“对对对,皇后娘娘也一定欢喜。”魏贵嫔是个会帮腔的。
肖荣璋知道我挤兑他,但是他是个惯会就坡下驴的人:“嗯,太后自来喜欢这市井的玩意儿,李侍卫,你就带辛才人去试试无妨。”
四姐夫还要推辞,被我瞪了一眼,只得“忍气吞声”下楼去了。
说真的,我从来不知道四姐夫的武功这么好,抄手一件兵器,下便耍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我一边替辛才人高兴,一边替四姐高兴,这小伙子,才华横溢啊。
一连五种武器,钩钺、流星、铜槊、连着极冷僻的鸡刀镰和判官笔竟也在他手上如同活了一般,比之一旁只惯用刀剑长枪,争得的“你死我活”的诸位,我觉得李昌平其人真是帅,回去要修书四姐,让她好好对待姐夫。
比赛结果,最先上场的长安镖局龙镖头在长枪、短刀和三尺剑上胜出,王猛则赢了滚雷锤和宣花板斧,还有两项被我说的临时凑上来的两对人各自赢了去。
我觉得吧,四姐夫是不想全试,只捡了冷僻的自己上手,不与人争,一来显得又谦虚又骄傲,二来也留了地步给辛娘娘,投壶不容易,万一投不中,两个人也算一起败北,谁也不寒碜。
“离离这是算好了数吗?”一旁魏贵嫔笑道。
“啊?什么算好了数?”我好奇地问。
“娘娘和我各一支,太后娘娘一支,皇后娘娘一支,她自己自然要留一支,正好五个。”魏贵嫔抿嘴笑道。
“要投壶的!”我说。
“臣妾知道啊,别的还未必能行呢。”魏贵嫔神秘一笑。
“一壶三箭,全赢回来?开玩笑啊。”我在投壶这项活动里就是个棒槌,所以完全不信。
“从未失手!”魏贵嫔捡了个瓜子,咔地嗑开,“娘娘就瞧着吧。”
我震惊了,就在辛离离一连投出六支花箭,例无虚发,全数进了前两个壶口之时,我欢呼地跳了起来,又被荣璋按在座位上。
辛才人略略抬头看了看我们雅厢的方向,再投时,却只是不偏不倚,不多不少的每壶只中了一个。明眼人都知道,这个身材娇小,容貌娇俏的小娘子这是谦而不让了,赢回了五支簪子,却未各个投满。
台上掌声四起……
捧着赢来的五个檀木盒子,辛离离一脸兴奋却不得不掩饰着坐好,只向皇上道谢。
将一汪清水一样的蓝珀递给我,辛才人笑道:“娘娘最配这清秀的簪子,您容貌娇艳绝伦,再配上这蓝珀,当真若水一般柔美。”
我接过来插在头上,再不肯拿下来,真好看。
送了碧玺给魏贵嫔,留了红宝给太后,一支凤尾珠钗给皇后,辛才人拿着手里的缠丝玛瑙菱花步摇,晃晃有些出神。
五支钗中,若论价值这支最廉,我本以为她是谦让,现在瞧来倒是有心的。
“这缠丝玛瑙是黔南产的,是我家乡的东西。”辛才人道。
我们不说话,由着她出神。
“恭喜各位夺得头彩的贵宾,接下来,我将公布今晚的第二件春彩——余杭梅亭道人所制——重彩六顽童泥塑。”
他这一说,我跳起来拉住四姐夫就向楼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