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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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王尔德的夜莺里说,夜莺为了给年轻的男子一朵鲜红的玫瑰,用自己的血染红了那花朵,到最后,那朵血染的玫瑰却被男子轻易的抛弃。
安素替那只夜莺庆幸,至少它死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在它死前那柔弱的内心中,一定认为男子拿着它用生命换来的那朵玫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情罢?
夜莺究竟有不有爱上那男子?究竟是不是因为爱才做出的牺牲?
安素想不明白,可现在的安素,觉得自己就是那夜莺。
她殚精竭虑为他做了这一切,换来的只是他的不解和愤怒。
她把自己的生命押在了这场无望的爱里面,可他却仍嫌她的生命太过草率,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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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乙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的与安素诊脉。
例行完公事,拱拱手,例行公事般的去外面写医案。
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是朋友,更没有认识过。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大夫与患者这样的关系。
“都快四个月了,小主这胎,想是保住了?”初一边研着墨,边伸着脖子看方太乙写医案。
方太乙模棱两可的恩一声,换来初一不满的一记白眼。
安素躺在榻上,听着外面的吵闹喧哗之声。
天气渐次暖和,后宫的人都换了单衣,耐冻的已经换上了轻薄的纱裙。外面处处莺歌燕舞,大好的春夏交接之时,大好的时光。
而她的心,却是阴霾的,没有阳光。
肚子慢慢的在变大,安素的手总是放在肚子上,感受着那孩子的一举一动。
她本来那么的期待这孩子的降生,可日子越是过去,她的心便越是害怕的紧缩。
她那么的期待会有奇迹,虽然她知道,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她不应该相信奇迹。
孩子的胎动并不正常,安素也摸不到正常孩子那正确的胎位姿势。
就这样与他一起死了罢。
安素悲哀的想着,也许死后再醒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繁华的春梦罢了。
“小主,吃药了。”明月端着药碗进来,正经的声音,正经的身段。
自从她救回了留王章,她再也没跟她亲近过,始终保持着宫人的礼仪和态度,侍候的虽然一样尽心,却终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不像经前那样亲密无间。
只有初一没有变。
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骂她,大大咧咧的甩她白眼,骂她不知所谓,是个傻子。
她的确是个傻子,这世上怕没有比她再傻的人。
论岁数,她也不小了,早过了能为爱情赴汤蹈火的年纪了。
可她还是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了,去赴汤蹈火了。
她的牺牲毫无意义,只会让她自己陷入众判亲离的境地。
除非她大声的对她身边的人说出郑贵妃那个秘密。
说了出来,那她的牺牲更变的没有意义。
连现在的意义都没有。
她是她自己心中伟大的神灵。
也许只有在她死后,他才会明白她的伟大。
而那时,就算她保护的人,知道了她的伟大,又有何意义?
安素想大声的告诉他郑贵妃那个秘密,可瞧着那双亮若星辰的双眼,便会失掉这样的勇气。
他并没有错,不该承担错误的后果。
她一个人痛苦就够了,何必让他也一起痛苦。
她是那只夜莺,临死之前都在幻想他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爱情。
安素喝下那碗苦的药。
方太乙却又迈步进来,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小的油纸包,揭开来,里面是碎了的糖块。
“最近雨多,花开的不好,蜜也不多,糖块不甜,小主将就吃些。“
方太乙将糖块交给明月。
明月拿了一块出来,没送过来,安素已经躺下,将自己整个人蒙在绵被里。
明月瞅了方太乙一眼。
方太乙叹口气,临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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