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十四

贝市警局。

盛明烛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杯水，神情还有些恍惚。

付长宁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盛明烛抬头笑了笑，“我没事了，缓缓好多了。”

“一会儿开会，你能行吗？”

“可以，我马上就去。”

付长宁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刚过来就碰到这么危险的案子，都怪我没把你照顾好……”

盛明烛站起身，“队长，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要去的，不怪你。”

付长宁轻轻笑笑，“好了，你准备准备吧，我先过去了。”

会议室里。

盛明烛拿着手中的资料，吐字清晰，“周仁中，四十七岁，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板，案发当天，我们的受害人是在公司外被人劫持的，据深入了解，周仁中开创公司的一半钱财是逼死自己的老母亲夺来的，公司上市以后，抛弃妻子，以至一个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母亲不幸遭遇车祸，一尸两命，可以说在凶手眼里，他是罪大恶极的。”

韩沉手中旋转的钢笔突然停下，“你们之前说，受害人在广场上说，‘那个男人’？”

“对，据我刚才了解到，凶手在绑架受害人之后，告诉受害人让他去广场的中央，只有那样，他才不会那么快引爆炸弹，但同时他也告诉受害人，没有一个人会救他，所有人都会亲眼看着他尸横遍野，这也间接刺激了受害人当时的情绪。”

“还有呢。”

盛明烛摇头，“没有了，受害人描述，绑架他的那个男人，高高瘦瘦的，很年轻，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像个孩子，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楚长相。”

韩沉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我们刚刚调查了人民广场所有的监控，发现了一个与之前其他案件非常类似但又特殊的一点。”

他顿了顿，继续道，“网络入侵。所有的案件的开始会有人控制案发现场的监控，导致嫌疑人的行踪被完全覆盖，然后是案子最后被我们警察发现时，他还是会选择控制这个范围内所有的监控，隔着屏幕的另一侧，欣赏他们的杰作和我们无能为力时的表情，来满足他们变态的欲望。我们警方所有技术人员都试图每次从监控下手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可每一次，不是查不到任何线索，就是会被对方设置的陷阱缠住而导致中毒，由此可见，这个团伙里有一名负责断后，而且非常精细大胆，又拥有专业知识与尖端技术的黑客。”

付长宁抬头问他，“那特殊的一点呢。”

“特殊的一点是，我发现他的作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依然谨慎周密，但却多了一种让人琢磨不定的情感。之前，他对待这些事更像是任务，从不拖拉，非常果断，以至于每次我们的反侦查还没接触到他就已经被挤了出来，但这几个月的案子里，他像是被某种情绪左右了，尝尝会把任务当成游戏，他会故意留下线索，戏弄警方，将警方一步步引入他原本设有的圈套，然后致命一击。我觉得，他一定是接触了令他开心甚至感到非常愉悦的某一种情感。”

盛明烛接了他的话，“亲情？不太可能，这一类人就是因为受到过家庭的伤害才变态的，让他重新接受和去爱一个亲人，这不合乎一个精神病态的常理。友情？也不太可能，他们这一类人，就像你们所说的，他们的信仰和归属，只能是来自于和他们能产生共鸣的人，平常人的友情，在他们眼里就是庸俗。我觉得最可能的，就是爱情，它不分时间，不分先后，会让人措手不及，身心愉悦，只有爱情，才会非常容易的侵入到任何一个人的生活当中，包括精神病态。”

韩沉笑着看着她，眼里多了些许赞赏之意，“嗯，不错，见解很独到。”

盛明烛不好意思的笑笑，拉了拉椅子，坐了下来。

开完会，盛明烛正在收拾一桌子的资料，韩沉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

盛明烛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