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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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郭翠花看着小时候王春阳的照片,那时候的他手里拿着摇铃,脸上的肉胖嘟嘟的,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郭翠花沉浸在被儿子包围的幸福时光里,从地里回到家,不管多累,只要双手一抱起春阳,就忍不住想要亲他那光滑细腻的脸蛋。 王春阳不仅是她的开心果,还是她生活上的慰藉与全部希望。 到了该上初中的时候,郭翠花渐渐感受到,王春阳受到了千面之王的诱惑, 和她之间的距离变得也疏离了许多。 郭翠花说东,王春阳说西;郭翠花向南,王春阳偏要向北。 她第一次明显地感受到,王春阳的进入青春期,声带的第一次变声。 在她的唠叨声中,郭翠花明显地感受到王春阳的思想行为开始出现了叛逆,连他的个头也超过了自己的身高许多。 她仰视着春阳,一如春阳是她的希望与骄傲。 因为一次不小心,郭翠花把他衣服口袋里记歌词的那张纸没有掏出来,直接放到搓衣盆里洗了,为此,还得到了王春阳的破口大骂。 衣服上的配饰找不到了,郭翠花再次惹祸上身,引来了王春阳对她的不满。 那咄咄逼人的话语,到现在还在郭翠花的心里盘旋。 “没有见过你这样窝囊的妈,你洗衣服就不知道把我衣服口袋里物品掏出来吗?这东西丢了,你赔的起吗?” 郭翠花把那张写满了湿漉漉的歌词,放在太阳下晒干,却被王春阳看到,一怒之下撕成了碎片,劈头盖脸扔在了郭翠花的头上。 他边骂边说:“上次,我口袋里的两元钱,被你洗了,这次,洗衣服还不长记性?真没见过这世上还有这么笨的人。” 王春阳这的意外举动,惹恼了郭翠花,她二话不说,用脚朝着她的屁股想要踹去。 王春阳见势不对,掉头就走,郭翠花心中气不过,只好把王春阳的书包,扔到了院里。 这时候,郭翠花发现,王春阳变了,再也不是小时候的他了,他变得叛逆,变得狂荡不羁,郭翠花快要掌控不住他了。 王春阳自打辍学之后,他呼朋唤友,就像着了魔一样,郭翠花对春阳的教育只是出于口头的说教而已,至于他的动态去向,更是一所无知。 王春阳能说会道,高兴之余,总会使出浑身解数把郭翠花哄得团团转,心中不由自主的偏向,也让郭翠花对王春阳放下了芥蒂。 郭翠花看着这照片,照片也在看着郭翠花,好像在诉说着过去的琐碎时光。 脊背上的疼痛又铺天盖地般卷来,郭翠花身体踉踉跄跄,连忙用手扶住了桌子,让自己靠在椅子上。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没有见到王水生的身影。 这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只怕再会导致伤口发炎,到时候,受罪的还是郭翠花。 郭翠花想起了王春梅,怕是眼下能救自己,能暖她心的人。 想到王春阳做事的绝情,郭翠花休息了片刻,拿出之前王水生悄悄记下春梅的电话号码,走到了村里的代销点。 郭翠花手里攥着电话号码,想到王春阳办事如此决绝,她的心里凉冰冰的。 眼下,唯一能够指望,靠得住的人,也只有王春梅了。 郭翠花想要拨打春梅的电话号码,在数字上的按键快要拨通的时候,她又赶紧挂断了电话。 想到以前在这个家生活的十六年,郭翠花对春梅更多的是厌恶与不耐烦。 在她身上倾注的关爱,甚至不及王春阳的一丝一毫,她不过是一个陪衬而已。 在郭翠花的眼里,亲生就是亲生,他生就是他生,不管春梅做的有多好,也只会得到郭翠花更多的妒忌与不满。 为了彻底将春梅踩在脚下,她甚至和王春阳同流合污,把打压谩骂春梅,这零零碎碎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浮现在郭翠花的脑海里。 一个是自己的骨肉,却在利益面前,一次次诱骗郭翠花,让郭翠花因为钱的事,和水生发生了无数次的争执与摩擦。 为了推卸责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不顾她的生死。 一个是自己的养女,为了让王春阳将来能有钱,娶个好媳妇,面对着现实的压迫,她只好当了恶人,安排了王春梅去选择相亲。 在她眼里,男孩才能挺直腰杆,娶妻生子,才能为王家传宗接代,而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赔钱货,只能靠牺牲自己,成全她郭翠花的儿子。 她又怎能白白为别人家养女儿?郭翠花的如意算盘,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算计。 春梅在关键时刻的挺身相助,一次次让春阳化险为夷,郭翠花没有忘记。 当最亲的,最在乎的人伤害自己有多深的时候,郭翠花才意识到了王春梅的好。 脊背上的伤口,只要稍微动一下,她就痛的难受,此刻,她多么需要亲人的陪伴,她突然感到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小的时候,郭翠花是王春阳的全部,为他挡风遮雨;长大后,郭翠花却成了王春阳最恨,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为了王春阳,她险些丢失了一条性命;为了王春阳,她几乎丢掉了整个世界。 郭翠花的眼眸湿润了, 经历了太多事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她最在乎,最关心的那个儿子,最终是最靠不住的。 郭翠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春梅,内心的委屈太多,却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翠花想到她在王春梅面前,那趾高气扬的脸,若是把自己被春阳戳伤的情况告诉春梅,岂不是让春梅看笑话吗?她丢不起那个人! 郭翠花从代销点出来,来到了村里的卫生室,想让村医为她包扎伤口。 郭翠花看到村里的卫生室没有其他病人,这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进去。 看到医生正在忙着捣药,郭翠花挤出了一个笑容,连忙说道:“忙着呢?医生。” 那医生看到郭翠花腿脚走着不利索,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疑惑地目光望着郭翠花。 “翠花婶子,多日不见,你这是咋了?” 郭翠花用手指着脊背,她不想让家里的丑事被外人知道,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沮丧地说道:“也没啥,白天我去喂狗的时候,没看到狗在睡觉,喊了它的一声名字,狗一激动,发了狗疯,把我吓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那狗张着血盆大口在我背上咬了几口,受了点皮外伤,还望你行行好,帮我开点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