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能这样做!”
“您这是残害忠良!”
蓝玉被卫兵拖走,口中仍在大声抗议,随即传来凄厉的喊叫。
这时,方进神色复杂地走进来。
他和朱标共同推演过战局,结合密探的消息,确信王保保正在设局,而蓝玉已落入陷阱。
更重要的是,这愣小子还会误导徐达,迫使徐达冒险深入冰漠
&ot;陛下,蓝将军麾下仍有两支精锐部队,该如何处置?”方进率先触及此议题,蓝玉已受军法处置,接下来必然涉及兵权交接。
朱标凝视方进和常升,反问道:“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处理?是交予徐达将军,还是暂时由我直接管辖?”
“微臣不敢妄言。”此事关乎重大,方进目前的职位还不足以发表意见。
直言要接管兵权,可能会同时触怒蓝玉和徐达;反之,如果建议暂且不动,又白白错失良机。
“伯温阁下有何高论?”朱标转而询问刘伯温。
刘伯温沉浸在朱标对蓝玉严厉惩罚的事件中,直至听到询问,才缓过神来,缓缓说道:“微臣有一策,可令徐指挥官前往徐达大将军的营地,接替蓝将军的军事指挥权。如此,徐达将军不会异议,部下也会心服口服。”
“只是如此一来,这皇家大军的统帅暂时就由方指挥官来担当了!”方进微怔,心跳如鼓。
朱标轻轻点头,视线转向徐辉祖:“辉祖,你意下如何?”
徐辉祖,徐达的长子,智勇双全,让他担任先锋官,实则是一种晋升和重用。
徐达对朱标突如其来的调动感到意外,但得知接替者是自己的儿子,心中的不满便烟消云散,士兵们也会接受这一安排。
“微臣遵命!”徐辉祖心中一喜,立刻应道。他知道王保保设局,一直担忧父亲的安危,此刻的安排再合适不过。
中路军的营帐内,徐达与徐辉祖父子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殿下行事出乎意料,我本以为召回蓝玉只是问话,未料到竟剥夺了他的兵权,还施以军棍。”徐达摇头,无奈地感叹。
按照常理,蓝玉作为先锋官,地位重要,朱标直接越过他解除蓝玉职务,他理应有所不满,至少不会对继任者示好。
然而朱标选定的继任者竟是自己的儿子,徐达除了苦笑,无法对儿子摆出冷漠态度。
“父亲,殿下原本只想让蓝将军留在身边,只是他的他的性子你也清楚,口无遮拦惹怒了殿下。”徐辉祖摇头,坦诚地道,“孩儿与殿下分析情报后推演,王保保确实有欺诈之嫌。”
“父亲早有预料,蓝玉的性格终会害了他自己!”徐达冷声道,“不过关于王保保这么说,殿下认为蓝玉先前的两次胜利是王保保刻意安排的?”
“元军的损失微乎其微,可能是象征性交战后就撤退了,蓝将军可能夸大了战果。”徐辉祖略作犹豫,开口道,“他大概是急于建功吧。”
这话若传到蓝玉耳中,恐怕会引起不满
对于外人,徐辉祖决不会如此直言,但面前的人是至亲的父亲,这份顾忌便消散无踪。
“我始终不解,这王保保何以声名显赫,却又如此不堪一击。”徐达深思熟虑后,赞同地颔首,“殿下的策略是步步为营,气候越暖和对我们越有利。”
徐辉祖停顿片刻,接着说:“父亲,殿下多次强调这次北伐举足轻重,甚至关乎大明帝国的未来命运!”
徐达若有所悟地回应:“如果真的能摧毁北元,对大明来说确是扫除了外患。”
“父亲,殿下说过,北元可灭,但大漠难平!”徐辉祖转述朱标的智见。
徐达微微皱眉,心里对朱标的洞察力深感钦佩。
这场被称为“永恒清漠”的战役虽口号激昂,但作为参与者,徐达清楚其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与汉唐相较,明朝的工艺技术有所提升,火器在军队中广泛使用,但交通状况却与前朝相差无几。
然而当今的北方领土,远不及汉唐时期的辉煌。
今日的西安,即是昔日的长安,生机凋敝,早已不复昔日繁荣。
汉唐未能解决的问题,大明有何理由轻易克服?更何况草原的力量较汉唐时期更加强大。
加上大明还需供给北方边疆数十万大军,粮食只能持续从南方调运,《开中法》的实行仅仅是减轻些许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