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将其置于口中品尝,旋即又将粉末吐出。
“呸!原来是巴豆!”
得知官兵所抛洒的是巴豆后,叛军愤慨咒骂官军卑鄙无耻。
此举太过恶劣!
众人慌忙着手清理官军遗留下的巴豆粉。
然而事与愿违,许多马匹早已误食了巴豆粉。
此时魏中心头涌现一阵不安的预兆。
朝廷此次派遣的将领看来并非泛泛之辈。
他开始懊悔自己曾经刺伤马中锡的行径。
宁王府的守卫原本应在八千左右,但实际上人数多达两万。
大明朝军队一贯有虚报军饷的陋习,然而宁王却反其道而行之,花名册上仅登记八千人,实则招募的士兵数量翻了一番,皆由他自掏腰包发放俸禄。
与此同时,鄱阳湖、洞庭湖的水寇、江西境内的山贼、南昌及周边地区的帮派、临时征召的地痞流氓以及释放出狱的死囚犯,都被纳入麾下,组成了一支约三万人的强大队伍。
如此一来,宁王手中掌握的势力已达五万人之巨
宁王再度下令,遣修士随同各地官员返回各自府衙,收缴其灵玉印鉴,所有军政要务皆交由宁王府直接掌管。与此同时,他还将辖内各衙门的执事弟子、御灵捕快、巡查仙使以及地方宗族护卫一并整合,又汇聚起两万修士,加上原有修为者,总计七万有余,对外宣称则为十五万之众。
江西省境内历年受宁王荐举提拔、笼络结交的仙官凡官数不胜数。宁王更是借秘法传音与布下迷阵,营造起起兵之举中大军如云、威势赫赫的假象,令诸多摇摆不定与谋求利益之人纷纷陷入其计。
周边州府的官吏竟有许多真心实意前来投诚效忠,这让宁王信心倍增,遂决定挥师南下,剑指修炼圣地南直隶。
南昌城,这处根基深重之地,天然险峻无比,加之四周州府并无足可撼动其势力的存在,故此宁王仅留下五千精锐弟子戍卫。再加上宁王世子朱拱栩及诸位弟侄郡王的家丁、侍卫、田庄修士,共同组建了一支万人修士军团驻守城池。
朱拱栩跃跃欲试,渴望随宁王一同前往金陵战场。朱宸濠对其子朱拱栩言道:“麟儿,昔年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时,亦是由世子留守家国,确保后方稳定,方能让朱棣得以放手施展终成霸业。今朕将守护后方之重任托付于你,你我父子同心协力,必能荡涤奸逆,成功逆袭。”
宁王自起兵叛乱短短两日间,已自称尊者,对篡位之事驾轻就熟,自信必将如同燕王一般,将居于京畿之地的弘治帝取而代之,坐上九五之尊。
朱拱栩闻之欢欣鼓舞,当年朱棣之子朱高炽不也终究登上了帝位吗?当年朱棣举义起兵之际,朝廷大将李景隆也曾领军企图攻克燕王根本之地北平。那时,北平的防守者正是朱棣之子朱高炽,他凭借极少数兵力死守住数十万敌军围攻的北平,从而强有力地支持了朱棣的军事行动,成就了靖难伟业。
三日后,晋升为顺德帝的宁王朱宸濠,率领他那所谓的“十五万”大军,水陆并进,气势磅礴地直扑南直隶。
首站九江,并未遭遇有力抵抗,九江守备柯金主动开城归降。顺德大军士气大振,嚣张跋扈,无人能挡。
柯金原为贵州土司,在改土归流之后调任九江守备。然因其不满朝廷新政,遂选择归附宁王。他还声称自己与其他许多在江西、浙江及南京附近任职的土司相识,这些土司同样对当前朝廷颇有怨言,届时柯金愿助宁王劝降他们。
宁王见柯金如此忠诚,欣然将其封为贵州总兵,由原本正五品的守备一跃升至正二品总兵,连升六级。柯金对宁王感激涕零,却不知这位柯金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王守仁的岳父。
顺德帝、宁王朱宸濠的信心愈发膨胀,他认定只需沿着长江一路北上,不出月余便可于金陵建立新都,与北京皇宫抗衡。为此,他急召使者飞驰返回南昌,迎接王妃与百位佳丽侍妾共赴金陵,预备入住皇家宫殿后即刻册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展帝王威仪。
在他心中,魏国公与自己同属一脉,南京城必然如自家洞天福地一般,城门洞开,恭候着自己的驾临。此刻,他的仙军仍旧毫不停歇地挺进。
兵锋所向,直指那水陆咽喉之地——安庆,此地乃金陵之上游要隘,自古以来,欲沿江而下挥师伐敌者,必先夺取安庆,此乃掌控南京的战略要塞,至关重要,必须握于己手。
然而令宁王未料及的是,在安庆,他的“顺德仙卫”竟遭遇到了坚韧抵抗。己方损失惨重,却始终无法攻克这座坚城。卧龙李士实献策,建议宁王致函安庆知府劝其归降。
宁王拍额惊悟,竟然忘了这招。安庆知府怎会不懂事,像九江守备那般开门迎降,不是更好吗?
于是,李士实起草了一封刚柔并济的劝降信,掷入城中。信中言辞犀利,大意便是告知安庆知府切勿执迷不悟,速速开城投降,届时不但能够高官厚禄,若依旧顽固不化,一旦仙军攻陷安庆,必将血洗全城,鸡犬不留。
然而宁王并不知晓,此时的安庆府,真正的决策之人并非知府曹瑞阳。劝降信落入曹瑞阳手中,他立即将其转交至京城派遣的钦差大臣——东厂督捕千户兼护法队长张永手中。
张永阅罢宁王的劝降信,不由得冷笑一声:“殿下此举赠予九江,不过是想让您暂得欢心,但安庆乃战略重地,岂能轻易相赠?”
早在一个月之前,张永便已率领护法队秘密抵达安庆。当得到宁王谋反的消息后,立刻向安庆知府曹瑞阳宣读了皇上的密旨,并接管了安庆府的军队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