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刘奕仁刚来得及惊叫出声,只见白稚已从胡椅上嗖地弹起,身体扶摇直上,嘴里“啊”地大叫一声,如闪电、如怒狮一般,手擎锋利的短刀已经直取童周脖颈。
“狗日的……”童周大意了,他躲避不及,只得以右手接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接刀的同时,右膝则泰山压顶一般向白稚腹部狠狠撞去!
“嘣”地一身巨响,白稚腹部受到重椎,刀已脱手,身体躬成一团,瘫倒在大案上,又“轰”地一声,压塌一案美食,溅落一地,他紧接着便“哇哇”地呕出大堆秽物,腥臭难闻。
众目睽睽之下,童周转身在火盆内的炭火上烤红短刀,左手持刀一下压到右手心的伤口上,“滋”地一声过后,一团青烟飞起,一阵肌肉被烧焦的臭味令人窒息。
处理好伤口,他扯下面上白绢在伤手上裹了几圈,然后血腥地挑断了白稚的脚筋。接着毫无征兆地凌空一剑,已削去白稚头上发帻。发帻飞出,他又凌空用剑尖挑住,回身扔进身后大火盆内。“噗”地一声,本来湛蓝的炭火腾起一团黄色火焰,一股焦臭味儿弥漫厅内。
“狗日的,汝玩够了吧!”甘英怒喝一声。
白稚头顶露出白白的大块头皮,脸色煞白,魂飞魄散。童周折腾够了,见甘英已经恼了,这才将短刀又掷于白稚身边,嘴里淡淡地道,“酋长大人,上路罢!”
这个威风八面的大部族酋长、堂堂的大月氏国兵千骑长,此时只得战战兢兢地持短刀在手,又抬头看看堂内。只见曾经跟随他南征北战、令各部族闻风丧胆的长老们,现在已经都被人家挑断脚筋瘫倒在案后,任人宰割。有的面如死灰,双目惊惶恐怖。有的如案上羔羊,万念俱灰,麻木待死。
看来自己不先走一步肯定是不行了,可这个野蛮强悍的大汉却怕死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令他脸上肌肉阵阵颤动,哆哆嗦嗦地就是下不去手。
“给吾一刀罢,吾下不去手啊……”他求救似的看了一眼童周,又看了一眼抱剑而立的淳于蓟。
童周冷笑一声,这个墨者从身后抽出绳索,飕地掷上梁头做了活结。绳圈就垂在白稚头顶,白稚只得战战兢兢地扶起案跪到上面,双目血红,不情愿地将脑袋伸进绳圈。
“大酋长,到地狱作恶去罢!”
童周一脚踢开案,白稚沉重的身躯悬空了,可脚仍能软软地着地。童周收绳,将其慢慢吊起。
白稚头朝上扭向一边,双目恐怖地向上看着绳索或梁头,双足晃悠着蹬踢、挣扎着,足尖拚命地往地上伸,身躯扭成弓形。可脚筋已断,足尖只能反射性地如划桨一般,就想够着地。可努力挣扎了半天未成功,便开始扭曲、悸动、抽搐、战栗着。
时间似乎已经静止,又似乎过得很快。终于,他不再挣扎,双腿软绵绵地垂地,但仍断断续续地战栗抽搐着,悸动着,悠荡着慢慢死去。
对这些强盛部族的长老们而言,死亡是可怕的,看着别人被慢慢处死更可怕。长老们惊恐地看着酋长被绞死的全过程,眼前的一切,令他们肝胆俱裂。有人吓哭了,有人在哀求,但汉军没人同情可怜他们。就在他们惊恐到极致之时,众将已经一一结好绳圈,都垂在俘虏们的头顶。
脚筋已断,他们已经无法站起,但只能闭着眼,任凭人家将他们抬起,一一将头伸进绳圈,脚下案被蹬开,再被慢慢吊起。他们多数人已经吓得失禁,厅内气味难闻。
但汉使团前军刑卒们想到蒲犁谷那被在寒风中吊死的七百吏民,想到地窖内那些被削去肌肉的女孩尸体骨架,看着各案上陶豆内的那黑色黏稠物,那可都是俘虏们、奴隶们窖醢而成的,因此没有人同情这些魔鬼,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一吊起。
只有两名长须满面的将领挣扎反抗剧烈,一人被甘英、刘奕仁斩首。另一人挣扎中手摸到地毯上的大蛇断头,结果被一口咬住,他惊恐、惨叫着抱着手甩动,好不容易甩掉巨大的蛇头,但不一会便身体僵直,抽搐、战栗着死去。
恐怖的暴风雪夜,恐怖的时代。为最大限度地震慑大月氏人,大汉墨侠淳于蓟痛下杀手,将与张望同谋截断商道、袭击蒲犁谷的千骑长白稚、及麾下二十七长老,全部残忍地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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