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笼被抬进小围栏,国兵从笼内放出狼。委琐的沙漠饿狼呜呜低鸣着,迅速对公山羊摆出了进攻姿势。
可公山羊早已灵巧地攀到大石顶端,它长胡子晃悠着,正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狼。它们对视着、对峙着,并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狼围着大石一圈圈地转着圈儿,嘶鸣咆哮却无可奈何,这陡峭的巨石山羊如履平地,不擅攀援的狠只能望羊兴叹。
终于,狼暴怒,昂首发出“喔—喔”的叫声,旋即“呜—呜”地尖厉嘶鸣起来,这是它愤怒并要发起攻击的信号。可石壁陡峭,它对大石顶端的美味可望而不可及。于是漫长的对峙开始了,夜深后齐黎等人便在围栏外夜食,喷香的烤肉味儿令饥饿的棕狼生不如死。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子时过了,已经到了下半夜,对峙仍在遥遥无期地继续着。沙漠狼开始假寐,似乎是想迷惑山羊,故意露出疲惫之态卧于石下地上。羊肯定也饥饿极了,或许狼是希望等羊从石上下来觅食时,再一击致命,然后便可尽情享用猎物了。
山羊却极有耐心,也没有上当。它一直站在石端,警惕地睨着地面的狼。在这种信心、体力、耐力的力量中,温顺的公羊最终占了上风,到天亮之前,饥饿疲困的狼最终失望地卧于地上,开始不再关心大石顶端的公羊,于是真正的战斗正式开始。
齐黎与两个王弟一直坐在小围栏外的石坎上,东方的天宇已经露出鱼肚白,公山羊突然从大石顶端轻灵地一跃而下。只见它前蹄奋起,毫无征兆地发起进攻。它在身体在立起落地的同时,便歪着脑袋低着头,将弯曲、但却尖利的羊角向狼狠狠撞去,“嘣”的闷响声中,卧在地上的狼猝不及防,身体骤然被顶出几步远。
狼被激怒,吱呜吱呜地低声嘶鸣着扑向山羊,并快速不停地移动身体,躲避尖利的羊角,同时试图伺机一口咬到山羊的脖颈。
就在狼闪避公山羊尖角的同时,山羊突然瞅准时机,飕地又窜上了岩石。陡峭的石崖近乎垂直,公山羊却如履平地。狼扑了个空,它再度被激怒,便呜呜嘶鸣着在石下转着圈儿咆哮开了。
小围栏外,齐黎兄弟三人本已困顿,此时热血沸腾,便不住地给公山羊助威。接下来,小围栏内不停地重复着刚才那一幕,每当狠稍有懈怠,公山羊便会从天而降,对狼发起重重撞击。漫长的对峙,沙漠狼早已经疲惫,此时完全处于下风,它防不胜防,每每被撞出老远。
到天渐渐明亮时,狼退缩、畏惧了,几乎生不如死。它仓皇躲进木笼内,可公山羊却不依不饶,愈战愈勇。它常常退后老远,然后奔跑、加速再对木笼发起剧烈撞击,“咚咚”的撞击起响彻山野。沙漠狼则在木笼内委琐地战栗着,惊慌不安,形同末日!
这种羊、狼战斗的游戏,莎车国王齐黎常来观摩。
齐枂与齐勃血气方刚,现在也理解了国王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班超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分明十分警惕,随身带着他以汉人屯为主的昆仑屯。想吞杀班超谈何容易,现在的莎车国断非班超率领的于阗国兵对手,只能忍忍忍!
朝食期间,士卒上了炖全山羊、脍炙狼肉,蒲桃酒。酒美肉香,兄弟三人大快朵颐却心事重重。
齐枂不死心,又老调重弹,他用尖刀剔着羊头,咬牙切齿地道,“大王,焉渑夫人又派人来了。班超已遵令归国,汉廷无意西域,当击杀悉志无屠小丑,积储粮秣,待班超归敦煌后,便可起兵击破于阗,剐杀广德与南耶,报先父被诛之仇!”
对班超临幸了王妃赤玊、王妹齐晏,齐勃则忿然不平。班超示好莎车,不过是缓兵之计,阿嫂赤玊、和阿姊齐晏是白费功夫,诡计多端的班超,如何会识不破莎车人这点小把戏?
“一派胡言,哼!”齐黎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嘴上斥责了两个王弟,心里却在痛骂班超。一对恶煞夫妻,男如凶恶厉鬼,女如奸诈美女蛇。如果不是被那个臭婆娘夺了兵权,扶持了悉志无屠,此时千载难逢的起兵反汉机会,他齐黎如何会放弃?
他无奈地道,“暂勿理会焉渑,她怎么不带人袭杀班超,偏令吾干?吾与班超,彼此心思都明摆着,不过时未到也,隐忍而已。对吾而言,此时最需要者,蛰伏忍耐也。鹫雕营、昆仑屯皆铁甲兵,于阗、疏勒两国兵以此二营为中坚,莎车三万卒便不能胜之!”
原来,班超的看家部队鹫雕营、昆仑屯虽然仅有堪堪两千人,可人马皆披铁甲,善于用兵的班超便以此两营为尖刀,两败、两收莎车,令莎车国兵丧胆,也令西域强人齐黎深受刺激。他一直隐忍着,正启用祖上传下来的巨大财富,通过莎车商队,隐秘从大月氏国、康居国沽进战马、铁甲。
可他不敢大张旗鼓,只能偷偷摸摸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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