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眼睁睁地看着淳于蓟被她拿下,明知道她是借淳于蓟作下的事儿说事,可点水不漏让他无力反击。薛云儿、苏温耶是好女人,她纪蒿居高临下母仪西域,自然更是好女人中的好好女人了。你班超要是敢辜负了这样的好好女人,看天下女人不把你唾弃死。
等淳于蓟刚退下,班超终于忍无可忍,“兀然威名贯天下,汝虽抓住理儿但也应留情面。再说,说兀然的事又何必胡乱影射其它……”
“吾影射谁了,汝心虚什么……”纪蒿笑问。
“吾心虚?”班超声音高了一些,“得理不饶人,不可理喻……”
“得理不饶人?这一屁股屎还不得吾来揩?心里无鬼汝急什么……”
纪蒿笑靥如花,蠕蠕捂着嘴扭头忍住笑,帷幔后的秅娃儿则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儿。
寒菸抱着几卷简册恰好走了进来,见班超和纪蒿面色怪异,纪蒿坐在自己案后仰着脸,班超立于她的案侧红着脸,二人正怒目对峙着,分明是又要拌嘴理论一番的前奏,便叱道,“啧啧啧,这又怎么了,斗鸡一样,没一天安生,好好的又为何事吵架?”
“谁和他吵架,吾说了几句副使,人家这就护着了……”纪蒿便将实情相告,并怒道,“枉费薛云儿一片痴心,真是一个多情种子。上了一趟昆仑山,便睡了一堆山上女人。苏温耶也是个痴情女,专门巴巴地送来一个橐囊,可人家愣是未看懂,气得吾想抽他几鞭子!”
蠕蠕接过寒菸手中简册,将其摆放到班超大案上,侍婢则将案后的树形灯盏又点亮了三盏,厅内灯火通明。架是吵不成了,班超偃旗息鼓,怏怏坐回自己案后,摊开寒菸拿来的这些简册一一阅读。新政施行这段时间,各州争执四起,骚乱频生,大有燎原之势。寒菸将十几起骚乱一起报汉使,是想得到允许,准备杀一批以震慑众贵族!
寒菸也坐到自己案后,侍婢赶紧为三人案上脂玉耳杯中都舀上蒲桃酒。
听了纪蒿的介绍,寒菸是姑娘,连情郎都还没有,自然不好说别的,“吾在山上时就曾担心,老女王一旦驾崩,苏陶耶会容不下南山侯。”又叹道,“苏温耶虽是女流却极有见识,夫人命其为大汉昆仑守将,是给她加了一道护身符。云儿那么美妙的人儿,要知道是苏温耶救了副使一命,定然会原谅……”
接下来,一家三口又商议了一顿大事,最后班超决定,由左相府重拳整治骚乱,并叮嘱寒菸,“看准了,可杀一儆百。然推行新政仅靠威权不行,首在争取吏民人心。要有耐心,最长一年,看到新政好处了,贵族、牧主或才不会反对!”
正事说完了,纪蒿忽然回首望着帷幔叱道,“鬼鬼祟祟的,滚出来罢!”
原来早就被夫人发现了,秅娃儿只得乖乖地走了出来。秅娃儿一双大眼睛扑闪着,乖巧地坐到纪蒿案后,小脸上漾着欣喜,小身子有意无意地偎向纪蒿,显然大人间的秘密让她不小心发现了,让她兴奋不已。
纪蒿给了她一个爆栗,“小孩儿家不学好,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多大人了,还偷听大人说话?”斥责完又叮嘱道,“贵霜国正对昆仑山用兵,今晚的事万不能外泄,听到了吗?”
秅娃儿鸡叨米般地频频点头,又依偎在纪蒿身边,却对寒菸一迭声告状,“呀呀呀,公主快看哪,夫人多不讲理,吾就是个受气包哎。对大使有气不敢发,骂了一顿副使还不解恨,便又冲着吾来!”
“胡说,对吾有什么气?!”
寒於和站在纪蒿身后的蠕蠕都咯咯咯笑起来,站在葱岭堂门外的陈隐和班秉都好奇地伸头向室内看了一眼。班超扭头轻声呵斥了一声,吓得秅娃儿从案后蹦起仓皇逃向室内,“困死了,困死了,吾什么也没说噢……”
纪蒿派出的信使到达于阗国西城后,于阗国市尉蒲柳当即进宫转告王妃南耶。南耶不敢耽搁,迅速准备了所有物品,并派出公主秋娴为使者,精选、敲定了西域最好的两个坐婆,由于阗国后军主将、左都尉伏阇屠率一千士卒为护卫,迅即上山,助苏毗国山北部族抵御贵霜国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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