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两名小厮见状大惊,持械一齐扑了上来。胡焰未抽剑,而是只手夺下两把刀,怒道,“命汝主人速来见吾!”
小厮未来得及说话,站着一动不敢动,胡焰直接向内院走去。进入二重院,只见这个玉厍是几个大院子簇拥着山巅一个大院。每个院内,都有三重院,与汉朝院落住宅格局大体相同,布局很有意思。显然,这个大院的主人,当年定然到过河西或中原,且对中原建筑情有独钟。
他刚要进入室内,院门被人从后面关上了。院内呼拉跳出十数名持械壮汉,有胡人亦有汉人,胡焰一见便知是镖师。未等他说话,众人一齐扑了上来。胡焰大怒,放开手段,仅二三个回合,便将众人全部放倒在地。
他跺了一下脚,大喝道,“时已紧急,速令汝主人见吾,勿误大事也!”
躺在地上的一个镖师慢慢从地上爬起,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咧着嘴道,“将军真下得去手,吾等原未真打。已报主人,将军请稍待!”
不一会儿,权鱼露脸了,他不知从何处来,刚进入院子,胡焰便命道,“传汉大使班超令,‘权氏人马需听令行事,不得轻举妄动!’”
权鱼抱拳,跃跃欲试地道,“胡军侯,吾已约好疏勒军两个千骑长,可即时起事,吾以为当迅速控制驻在城北大营之疏勒军及龟兹一营人马……”
“汝敢坏汉使大计,吾便敢斩汝狗头——”胡焰提着剑已经开始往前院走,嘴里怒声道,“不准擅动,集合镖师,速跟吾控制王宫!”
胡焰说得坚决,权鱼不敢违拗,便集合起镖师赶赴王宫,帮助田虑迅速控制了局势,并驰报班超。
……
班超顺利进入王宫大殿,便立于堂上看着堂下众贵族、百官。堂中龟兹士卒尸体已经被拖走,地毯上仍存留着一滩滩血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殿内气氛有些尴尬,府丞成大怀抱着剑,恭恭敬敬地立在寒菸身后。可这些贵族、百官刚才在城门之下时便知道是丹蝶公主归国了,但寒菸一直以绢遮面,且未出示信物。此刻他们抄着手,面容冷淡,交头接耳,显然没几人会信。
龟兹下疏勒国后,前国王成一族及朝中有骨气、有血性的贵族、百官都遭到血洗,但成的侄子榆勒却幸存下来。此时他低着头缩在人后,根本就没有勇气与堂妹相认。
权鱼站在班超身边,对贵族、百官们的心态了然于心。他看着寒菸,向贵族们呶了一下嘴。
于是,寒菸款款走到堂上,她先向班超、权鱼深深鞠躬,然后慢慢取下绢纱,手中取出一块黄灿灿的脂玉璧。这块王璧,是疏勒国传世信物,历代疏勒王已相传二百余年。身为疏勒国的贵族,可以不认她寒菸,可没人敢不认这块代表无上权威的王璧。
“果真是丹蝶公主……”虽然多数人并不认识寒菸,但疏勒国贵族和众臣面对这块王璧,还是乱糟糟地跪下叩首,“叩见公主!”
寒菸泪如泉涌,高擎王璧,“十余年前,北匈奴下疏勒,盘橐城破,国民十去其半,父王、王妃与二百余大臣、将领被屠杀。天不亡疏勒,今汉大使羁押龟兹人,让疏勒国民重见蓝天白雪。吾宣布,疏勒国自今日起,离匈附汉,世代永为大汉藩属。敢违大汉者,敢违汉使令者,人人可得而诛之!”
“臣等谨听公主敕令,疏勒国永不背汉!”南胡侯番辰代表贵族、百官铭誓。
寒菸轻声道,“诸位请起,非常之时,一切请听大使调遣!”
众臣都站起身来,一齐看向汉使班超。此时天已将晚,班超对疏勒贵族、将军、大臣们道,“各位大臣,请在王宫暂候。戌时三刻,大殿内议事!”
“下官遵令!”
班超则看了一眼寒菸和权鱼,便进入后殿兜题的书房之内。寒菸迈着流水一般的碎步跟了进来,她一言不发,向班超行稽首大礼。
权鱼嘴里欣喜地道,“恭贺贤弟为汉大使,数月之间即已下南道诸国。只是取疏勒易,可守疏勒却难哪。宜速立国王,安定各州,准备迎战呼衍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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