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班超

第七章 歙渠脱险

五屋昼伏夜行,他咬着牙忍着伤痛背着主公翻过一道道山巅,也不知走了几天,二人慢慢进入雪线以上。

走进冰雪世界一天后,终于发现一个约有几十亩大的高山草甸。他在草甸边的高山小溪边,找到一个不错的洞穴。洞穴很隐蔽,通风较好,地面也较平整。他将歙渠放进洞内,先采来高山茅草铺好地榻,然后让歙渠睡平整。

歙渠依然在昏睡着,哑巴五屋自己歇息了一会,便替歙渠重新包扎了一遍伤口。昏迷中的歙渠,由于疼痛眉头竟然皱了一下。哑巴大喜,他摸着主公惨白的脸竟然嘤嘤地哭出了声来,嘴里忽然说出了声:

“主公啊主公,吾五屋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救主公出山。主公啊主公,蒲类人不能没有汝,大汉不能没有汝,汝快好起来吧,好再聚蒲类人,杀尽万恶的胡狗……”

言未毕,他自己吓了一大跳。觉得那里不对劲,想了想还是不知那里出了问题。他站起身惊慌地在洞穴内转了一大圈,忽然恍然大悟,便惊喜地哭叫开了,“吾能言也,吾能言也,都尉啊都尉,五屋能言也……”

白山顶上,积雪覆盖,呼啸的寒风刺骨。除了洞穴外呼呼的风声,洞穴内静寂无声。真是祸福相倚、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南呼衍部骑卒的一记重椎,虽然差点要了五屋的命,却也让失语两年多的五屋能重新说话了。

又过了几天后,歙渠终于经醒来,这才知道五屋每天用兽血喂食,让他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

他们一直躲在雪线之上,这里十分安全。又是半个月后,侍卫五屋已经基本痊愈,而歙渠在五屋的精心护理下伤口也快速愈合,已经能下地行走。草甸内有数百只岩羊,有两只雪狼,都是他们丰富的食物。洞穴内篝火日夜不熄,是养伤再好不过的场所。最让歙渠高兴的是,五屋莫名其妙地会说话了。

歙渠只到此时才知道,五屋是河西张掖郡屋兰城人,其祖父为让其后人记住自己的祖地,历代不管男女,名中必有一个“屋”字。

这天歙渠派五屋夜里潜回伊吾,探听山下动静。三天后,五屋不是一个人归来,却带来了十一人,每人都穿着兽皮,且都带着刀剑弓箭。见到歙渠,尽跪下大哭失声。

五屋禀报道,“都尉,山下已尽为呼衍部所有,伊吾城留下国民,凡车轮高以上尽皆被杀,妇女尽被辱。逃向山上的牧民有百十人,被匈奴人搜山逮杀大半,余皆潜藏白山中。”

歙渠命众人起身坐下烤火,“众人不必伤感,吾蒲类人与北匈奴势不两立,歙渠活着一天,便定不会让蒲类国亡。汝等需巧为隐藏,找到众人,以山上为根据,待王师再度北征,吾必尽屠南呼衍人,重复蒲类国!”

从此,五屋带人慢慢将隐藏在山上的牧民们都收拢到一起,得了四十余人。北匈奴派出的三支搜山小队,均被其灭杀。于是,呼衍王大怒,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搜山。可白山东西连绵数百里,南北百余里,雪野茫茫,雪峰林立,沟壑纵横,冰雪大坂和冰川峡谷遍地,要找到这四十余人谈何容易。

最后,南呼衍部将校们没辙了,他们也认了。逃逸的汉军就几十个人,他们成不了气候,于是他们便封锁各山口,对山上人不再追杀。

到了阴历十一月时候,白山早已封山,山上相对安全,歙渠也已经基本痊愈。就在这时,五屋打了个伏击,并抓回几个奸细,“都尉,这狗日的带五人,鬼鬼祟祟进山十余天了……”

五屋说着,将裹在来人头上毡帽上的羊毛围巾取下,歙渠大惊。来人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着歙渠露出一脸坏笑,“都尉,别来无恙,本司马可找到汝了!”

“波绍司马!”

原来,来人竟然是波绍。歙渠冲过去将其解开,两人便搂在一起,兴奋不已。这时,五屋见是自己人,已经放另外四人也来了,他们都是汉军斥候。而波绍因战功,已经升任军司马。

“司马,汝等怎么会来白山,今山下可尽为匈奴人据也!”

“吾奉窦固都尉将令,率斥候营百余人,已经潜至山南山北多时。口门子大战后,都尉命吾务必找到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吾夜间曾带人至战场寻找汝,可夜黑不敢张火炬,加上北匈奴小队时有骚扰,未能找到都尉。幸好五屋忠心,将都尉救出,此真天意也!”

“伊吾与疏榆谷已失,窦都尉大军何日再征白山?”

“都尉勿忧,北匈奴人长不了。皇上与窦都尉已经谋定,春时如无意外,必再征白山。今班司马为汉大使,已下于阗国。吾已侦知,麦香带十余女卒,在汉军陈留部护卫下已顺北河退入于阗,不日将至楼兰助曹将军与霜刺国王主持大局。匈奴人虽短时胜,岂能长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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