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一边闭目念念有词的苏温耶睁开眼,她惊喜地发现,沉睡中的淳于蓟下身生龙活虎,跃跃欲试,已经霸气地挺立起来。只不过时间太过短暂,这个铁打的男儿分明已经让昆仑山巅的高、寒给折磨得不成样子!
“冤家,汝再不活过来,奴奴便技穷了……”这可是男人恢复健康最重要的标志啊,已经疲乏不堪即将倒下的苏温耶喜极而泣。
侍婢已经退下,苏温耶眼睛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他。由于用药石祛毒,他的身体表面已经全成墨色,看起来恐怖瘆人。她温情地看着这个男人刀削一般的面庞,那如墨色巨石雕刻而成的刚毅体魄,令她有惊心动魄之感,胸口控制不住地嘣嘣狂跳起来。
二十七年啊,从未有哪一个男人能令眼高于顶的她春心萌动。可这个自己亲手将他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的墨色男人,却让她控制不住地伏下身子,轻轻吻一下那紧抿在一起的嘴唇。
她就这样坐着,看着他平稳地喘息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不知不觉中便伸出手轻轻抚摩着他胸前隆起如山般的肌肉、高挺的鼻梁、冷峻的面庞和已紊乱的发帻。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沉的睡意袭来,她便木然地钻进毡被,紧贴着他沉沉睡去。
与即将累瘫的苏温耶不同,淳于蓟却一直在梦乡中神游着。
潜意识中,他知道苏温耶用昆仑雪莲、万年山参、高原之灵虫草、红花树精油制成的药和酒,好不容易挽回了他一条性命。他更知道,这个身份尊崇的南山侯那如水的眸子,分明覆着难舍之色。最难消受美人恩,千古亦然。他视情义如山,可他已经有了千娇百媚的薛云儿,又如何能再接受另一个女人?
高原之夜,静谧寂静。他神游在梦乡,断断续续,整整一夜,做着绚丽多姿的梦。
在梦中,他梦见南山侯妙手回春后,他回到自己的营帐看望弟兄们,下令六博高手周令教训了唐芷后,便又感觉胸闷、头痛。他感到自己没救了,便不再想去受南山侯的“石刑”。蒙榆、梁宝麟搀扶着他挪进军帐内,便围着两盆旺盛的炭火裹着厚厚的羊毛皮毡躺下。
晕晕乎乎的就要睡去,这如影随形的晕眩令他烦恼,便用最后一丝力气安排大事,“虽然轻松许多,疼痛已能忍耐,可还是不行。如果吾死了,便由寒木为主,务要不辱使命,助苏毗国逃过这一劫……”他相信他的兄弟们,假如他未能熬过去,蒙榆、周令、梁宝麟定然会接着去完成班司马交给的使命!
马神仙不在,蒙榆、周令、梁宝麟闻言吓了一跳,蒙榆道,“副使勿要乱想,南山侯已经说了,毒已排出,再歇一夜,引出真阳回体,便定保无虞……”正说着,忽见屯长宋骞带着两个衣饰华丽、相貌甜美的女长老飘然进入帐内。
宋骞禀报道,“禀报军侯,女族老酋长有信使来访!”
“老酋长?”淳于蓟已经昏昏欲睡,他还是感到纳闷,南山侯不就是酋长么,而且还那么妩媚俏丽,此时何来又一个老酋长?难道是南山侯的那个王姑?想到咋夜曾偷偷轻薄过人家南山侯,觉得自己委琐,心里便开始略有点慌,眼都未睁说道,“酋长既至,请进!”
却只有两个女子笑嘻嘻地进帐,施礼毕,躬身娇声道,“禀报副使,吾部族老酋长已年逾八旬喔,只有贵客上门才会见人。说有要事与将军讲呢,还是恭请淳于将军了哟!”
淳于蓟吓了一跳,苏毗女国说的都是于阗味儿的胡语方言,淳于蓟现在也能大多数听懂这怪里怪气的于阗胡语,他心里有愧,便主动婉拒道,“天色已晚,吾等凄惨上山,正头疼难忍疲倦欲眠。恳请两位姊姊便饶了吾罢,可否明日再专程拜访老酋长?”
“不能!”二女咯咯咯轻笑,齐声道,娇滴滴的神态令人不忍拒绝。
一女又巧笑道,“老酋长言将军乃天下墨侠,身为大汉大将,上应星宿,贵体不耐山高苦寒,苏毗人理应除疴袪疾助将军一臂之力,故而将军不得拒绝哟!”
“除疴袪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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