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胡焰带着两名刑卒匆匆驰回营地林内。胡焰跳下马道,“司马、军侯,狗日的北匈奴人还真他妈来了,约百数十骑,正从西往在沙漠中疾驰呢,约半个时辰后到营地!”
班超与淳于蓟点点头,胡焰开始安排道,“此营地位置极妙,彼只能从西侧丛林间隙内来袭。田军侯带前军潜伏拘愚城边密林,遮断拘愚城并侧击来匪。宝麟军侯带后军潜伏河湾边密林、芦苇丛内兜底,华军侯中军随司马、淳于军侯从正面突击。诸位记住,雷霆出击,人马过刀,不需俘虏,务求全歼,更以此战震慑于阗人!”
“末将遵令!”
“放开手段,大开杀戒!”三位军侯兴奋领令后,淳于蓟又叮嘱道,“此战后,务令匈奴人、龟兹人、焉耆人、于阗人、莎车人闻汉使团之名而丧胆尿落,务令各国不敢再遵焉渑令在沙漠上猖獗巡哨!”
“末将遵令!”刑卒们都听在耳中,晚上被人下药差点害了,此时正憋着气呢,一个个摩拳擦掌,随着三位军侯迅速策马隐进林中就位。班超则率中军众将与华涂中军十余卒,仍伫立在营地西边的茂密林内。
月色撩人,和风劲吹,原野和丛林影影绰绰,夜晚十分凉爽。
过了约半个时辰,月光下遥远的河边沙漠上,远远一团黑影如一个黑色的云团飘然而来。黑影速度很快,飘过沙丘,顺着河畔的芦苇丛、红柳丛,飘向营地。马踏黄沙发出的杂乱的沙沙声中,黑影已越来越近,此时已渐渐看清了,这果真是一队人马,黑压压的,约有百数十骑。
班超与中军只有十八人,兵力如此悬殊,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杀敌现在是他们最想干的事。对方已经越来越近,即将接近胡杨林时,“列阵——”班超言毕,已经左手提着长矟,右手挚锏在手,带着众人成别部标志性的雁阵,无声地策马迎了上去。
对方并未惊慌,或许以为是纪槫长老、说花法师一伙呢,离营地约有七八十丈远时,突然沙漠上弹起两根大绳,离地仅尺许,马腿被绊,数十匹战马和马上的骑卒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就在一片混乱之时,班超挺锏策马瞬间已到近前。赤萧马快,对方未反应过来,被班超手起锏落,“啪啪啪”三声,一反两正,骤然三锏已力斩三人。最奇葩的是第三个被拍杀的士卒,他从沙漠上翻滚着仓促起身,便被班超重锏直直砸在脑门上,胸部以上瞬间被砸着粉碎。
骤然受袭,来敌纷乱成一团。
此时右侧一骑长矛已刺到班超身前,班超来不及回锏,只好用左手长矟拨开。恰好他右侧的班秉刚劈杀一人,此时环首刀“飕啪”地一声,自上而下,将举着长矛攻击班超的敌骑生生劈成两半。这一刀力透千钧,此人身下战马腰都被震伤,仆地抽搐开了。
淳于蓟、胡焰、肖初月、华涂等人和中军众刑卒也都各显神勇,在敌丛中大开杀戒,瞬间挑杀、力斩二十余骑!
敌骑慌乱中扔掉火石、火把、牛膏,乱成一团,有的仓促迎战,有的回身四处奔逃。此时田虑率前军已经从南边拘愚城边的密林中包抄上来,他们手执环首刀,左右开弓,斩瓜切菜一般连杀十数人,将敌给堵了回来。于阗一将想与田虑对垒,手持狼牙棍横扫过来,田虑在马上飞身跃起躲过,甘英大怒,凌空旋身一刀挟着劲风将于阗人连人带棍斩成两段。田虑恨极,竟然跟上一刀生生斩下马头!
虽然来敌数倍于汉使团,但双方甫一接战便已分出分晓。
这一屯千里奔袭而来的于阗国轻骑兵,长期活动在沙漠之上,他们要的是速度和灵便,因而战马均为西域本地蒙古矮马,耐力强但速度慢冲击力小。人仅披皮甲,只有胸前和胸后有方形铜札甲,防护能力极差。
而汉使团是重骑兵,其兵械、铠甲是权鱼花费重金打造的,远超刘莱校尉的重骑营。刑卒们的坐骑皆为高大强健的乌孙、大宛战马,人马皆被精铁(注:东汉初,由于煤炭的使用,百炼钢技术逐渐成熟)鱼鳞甲。其中,刑卒身被的铁甲(注:安徽阜阳出土有完整汉重甲实物)由二千至三千多片棱形小铁片穿缀而成,重达八十多斤(注:汉斤),而马甲则重达一百六十多斤(注:北燕冯素弗墓中出土有完全马铠重甲)。
这些匈奴、于阗精骑,虽都是身手矫健、能征惯战老卒,但轻装突骑面对陷阵重骑瞬间便不堪一击。汉使团众兽皆为勇力过人之辈,正面拚杀时其势气吞山河,连北匈奴南呼衍部百战精骑都不是对手,况乎这些于阗轻骑。
这场月夜伏击瞬间形成了一面倒之势,变成了单向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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