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淳于蓟不约而同的哑然失笑,这不是民居,这他妈的可是名符其实的匪巢啊,班超甚至怀疑这座村落整个就是一个大匪窝!
院门紧紧关闭,周令轻拍柴扉,门拉开一条细缝,渐渐露出一张年轻的笑脸,见是周令,便从里面陡然拉开大门。院内挺大,别有洞天,水井、蒲桃架、马厩、秋千、晾衣木架、花圃等干净整洁,与村落中的肮脏乱象仿佛两个世界。
除正房、厢房外,最气派的便是巨大的马厩,里面有驼十几峰,马十余匹。院中有十五六名护院,腰上都挂着弯刀。仆人、婢女多名,一个婢女正在带着一个一身汉服、精美如瓷器一般的小女孩在花圃旁边追逐玩儿,院中却未见蒙榆身影。
几条凶悍的看门狗,原来还吠了几声。一见了小姑、寡妇,便象泄气的皮球,恭恭敬敬地畏缩到墙边,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姑、寡妇还跑到一条黄色的母狗身边,委琐地闻闻母狗尾巴下的气味,母狗见到帅哥,或许乐得心里正花枝乱颤着,它干脆四肢朝上躺到地上,献媚地露出黄黄的肚皮,挠首弄姿、公然勾引小姑、寡妇。
“狗日的,没出息……”班驺忍住笑骂了一声。众人也担心这两个混蛋当着人家三个丈夫的面把狗给办了呢,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知,二犬到底是战犬,眼界够高,对土狗终于未提起兴趣,又索然无味地跑了回来。
“太公正在午睡,请贵客堂上看茶!”一个“帐头”一样的人,手提着袍角,躬身请班超、淳于蓟等人进屋。
周令是有备而来,手里突然变戏法似的在空中掷起花花绿绿的沙包,手法极是灵活,嘴里对小女孩叫道,“晋儿,晋晋,快看看哪,尕叔又带什么来了?”正与婢女玩耍的小女孩闻言便扭过头,迅即跌跌撞撞地奔跑了过来,小嘴里稚声稚气地叫道,“尕叔,吾要,吾要……”
“嗷嗷嗷——”周令先将小女孩抱在怀中,巴哧一声先狼吻了一口,然后在女孩的惊叫声中不断地将其掷向天空。女孩儿得了沙包,小嘴里咯咯咯地笑着,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在院落上空。
班超进入正堂,他心里已经明白,这里便是蒙榆、周令在鄯善国王治的一个隐秘落脚点。从其外表刻意伪装的格局看,甚至可能是他们的老巢。而这院内众人,除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其余则分明便是这沙漠上臭名远扬、地地道道的沙匪。淳于蓟是墨侠,眼高于顶,他对这些沙匪根本不屑一顾,脱口问道,“蒙榆何在?”
“帐头”不敢言,周令将晋儿交给婢女,对淳于蓟道,“嘻嘻,淳于军侯勿急,蒙兄必在地下‘受难’,请随吾来!”
“受难?”淳于蓟不解。胡焰、肖初月、周令则哄然而笑,淳于蓟恍然大悟,恼怒地瞪了三匪一眼。
说笑着,周令便带着众人来到西头房。不知他在墙面灯洞内摸索了什么,然后用双手将墙向两边推,西墙竟然轰隆隆的分开了,原来后面是一道门,里面是一个大房间。
进入房间,只见地面铺着毡毯,靠北墙有一堵大坑,坑上靠墙摆放着箱笼,箱顶有铜镜、妆奁,旁边叠干净的麻被。炕案上则摆放着铜壶、云纹漆耳杯。地上粗糙的木雕屏风外有三案,主案后的一座博山香炉内幽香如缕,一切都略为讲究。周令将炕上席卷起,掀起木板,下面竟然现出一个地道。众人跟着端着油灯的周令顺着土坯垒成的台阶拾级而下,到底下才看清,这是一个砖垒的两人多宽、一人多高的大地道,黑黝黝的似乎没有尽头。
顺着地道又向东走了二三十丈远,其间分别有四道有机关的厚木门阻挡,便来到一个大厅。
厅内墙壁上小洞内点着油灯,周围是几个开着黑洞洞房门的房间。其中一间里面亮着灯,且正传出男女吵架声。只听一个女人高声斥责道,“汝有完没完,啊?与周秃子就知道祸害驼队,挖人家祖宗坟,不停往回运这些劳什子,无穷无尽……这洞别人又不能下,藏匿地下,不见天日,吾一个女人呆下面陪这些死人之物,一会魂便吓没了,那敢来数,汝还敢怪吾?!”
“哎哎哎,好好说就行,汝狗日的勿动手勿动手……”蒙榆求饶的声音传出,“司马、军侯或已来也,给吾留点面子、留点面子啊……”
“汝还有面子?啊?!”女人分明在施暴,嘴里发着狠骂道,“吾便是狗日的,汝便是那狗,一回来就象条发情的公狗日不够……不,是骚驼,举着根驼屌,丢死算了……人家男人疼女人,汝倒好,吾早晚让汝折腾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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