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尚无职位,华涂对自己遭到惩处并无怨愤,相反却兴奋异常。他一身士卒装饰,鼻青脸肿,一身伤痕,从地上爬起来便不离班超左右。
这些琐事窦固和耿忠自然不会去管,主薄黄坫见状,知道华涂已经无去处,便下令道,“华军侯仍为吾军军侯,可暂来中军为令吏。先找医工调理外伤,待班公子领军之日,吾定随时奉还别部!”
“别部?吾主公即将会领新成立之别部?”华涂惊喜地问道。班秉、班驺二人也看着黄坫,希望能听到肯定的回答。
可黄坫自知失言,只是笑骂道,“快滚去疗伤,梅雪知汝现在熊样,定然又是一顿暴打!”
大帐前的卫卒们闻言,都绷着脸才忍住笑。华涂可不管这些,班超即将为别部主将,他欣喜不已,便暂时安心地栖身中军卫卒中。
安置好华涂,班超三人录了军籍,换了服饰,一时头晕乎乎的,有点不知所措。刚要进入中军大帐谢恩,中军长史兼主薄黄坫出帐,笑嘻嘻地挡住三人,“中郎将和骑都尉俱已进宫,临行前有令,命班司马回禀老夫人,善理家事,三日后帐下听用!”
“谢中郎将、骑都尉、长史……”
“行了行了,仲升,快回府报喜,禀报班老夫人去吧!”黄坫知道此时的班超最想干什么,便笑着将假惺惺的三人往外赶。
告别主薄黄坫与华涂,三人离开大帐,便策马出猿门。守门吏与士卒皆恭恭敬敬行礼,班秉和班驺不知所措,好一顿忙乱。但班超却安然回礼后,三人策马离营。
“尕叔,吾头一直是晕的。”班秉在马上说,班驺也说头晕。班超比班驺、班秉大一辈,年长十岁,没人时候,常以小叔相称。
班超的头自然没晕,人生得意须尽欢,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找个酒肆大喝一顿犒赏自己一下。然后再回家显摆显摆,让老夫人和邓尧高兴高兴。咋天晚上,邓尧和小宛、芙蓉逼他夜访窦府,可他不听,也不做解释。邓尧便“恼”了,整整一晚不搭理他。
“看汝今晚还赌气?”班超痛快地想着,他想象着邓尧得知他一战成名后,定然对他倍加崇拜、赞赏,自然少不了一番奖励。他心里正打着谱今晚要好好教训邓尧呢,心里想着美事,嘴一咧不自觉地笑了。
在校场恶战了一场,此时三人俱已饿了。便随意进入军营不远处一家路边酒肆,班驺昂然问道,“店家,今日未带许多钱,可否赊帐?”
“里面请,里面请!别人不允,将军当然可以!”
班超已经坐于案后,班驺点了一漆盂(注:即木胎挖制、髹漆彩绘的漆盂,食器)韭卵(注:即韭菜炒鸡蛋)、一盘(注:即黑泥陶盘,食器)生瓠(注:读hu,即葫芦切条凉拌)、一盆熟梁(注:即高梁米饭)、一陶提梁卣(注:读you,类于壶,酒器)浊酒(注:即乳白色粗酒),一会儿便上齐了,三人便大吃大喝了起来。
一边饮着、吃着,班秉还抱怨道,“如此奢侈,汝不想过了?”
“今日大喜,尕叔一飞冲天,最痛快不过,便不过了汝能怎的……”班驺仍沉浸在大战的喜悦之中,豪放不羁地顶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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