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四个护院,都是与侍婢纠缠在一起突然被击杀,连姿势都未变。
“不忠职守,陷主人于险地,死亦难抵其罪,真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班超恨恨地暗骂了一声,无聊地退出厢房外。他原想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返回窦府,可权鱼一家三口却又将他留住了。
原来,权鱼和小鱼儿、曼陀叶都已经穿好衣服,两个女人紧贴着权鱼,战战兢兢地追到院内。小鱼儿见班超欲走,便急切道,“叔叔……所灭这伙贼人,并非前日树梢上之人,鱼邸灾难未了。妾与叔叔有缘,请叔叔受妾一拜,他日可为依靠!”
说完,两女又款款跪到院内冰凉的石板上,战战兢兢,双手扶额深拜不止。
班超岂能不知这伙人并非那晚树梢之人,只是这一声“叔叔”,那一声“依靠”,再加上一个“有缘”,可是要了班超的命了。这天底下,竟然有比吾班老二还要可怜的人么,竟然能为女人依靠?一个男人能被女人依靠,该是多大的荣耀啊。
可这英雄念头也就那么一闪,他的心里又暗淡下来。
汝一家人虽然被人追杀,终是京城豪贾大户,富可敌国。想我班老二仅是渭西一介农夫,家中灾难不断,几与黔首无异,低微贱民一个。幸好遇上了一个好皇上,大冤好不容易才申了,有什么资格为女人依靠啊?再说,一家人仍在五陵原等待消息,自己又怎么可能留在雒阳让汝依靠?
“嫂嫂勿要客气,这可折杀班超也!那日在朱雀门前,不是兄嫂相助,吾定然更加狼狈……”忽然想起鹖冠男子嘴中的“小东西”、“宝物”,心里好奇,班超又问权鱼,“晚上这伙贼人,并非为财,究竟为何追杀权兄?”
小鱼儿站起身,低首不容置疑地说道,“叔叔欲知,请随妾往!”
毕竟是童年伙伴,班超盛情难却,再加上好奇心膨胀,便回首看了一眼两个窦府“小厮”,跟着两个女人和权鱼重新走进内室。权鱼推动床榻,大榻竟然向右移开,又推开榻下一块石板,下面现出一个巨大的洞穴。两个女人举烛顺着台阶走下,班超跟着权鱼也向下面走去。
两个窦府“小厮”也跟在后面,进入地下洞穴。
太史坊和南市地势仅是略高于四周,且又离雒水较近,因此地道内极其潮湿。但地道经过仔细修理,凡是渗水路段,均以青砖铺地、砌壁,每一块砖上都有画像。这些砖间用粥汤抹缝,既密封又干燥,洞内还有岔路通向别的地方。
东汉年代的世族大户,均建有类似逃生通道。这处地洞一直通到太史坊外一片果树掩映下的一处宅院,原来是鱼邸的一处商队住地。地洞出口在厢房内,走出地洞,隐隐仍能听到人喊马嘶收市时的忙碌声响,原来这里离南市只有一箭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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