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息怒,小奴是来认罪的!”
苏七垂首进门,在荣冶质问后一下伏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喊道。
也是这一举动,让那客人稍稍回了一下神,可依旧将目光落在她那若隐若现的侧脸上,暗暗揣测。
“认罪?”荣冶一脸疑惑。
“是的老爷,这两碗冰豆糕是下人所为!请您不要责罚刚才那位姐姐,小奴愿担下所有罪责,还请老爷宽宏大量!”
苏七一口气说完,屏息等待着上首荣冶的反应。
荣冶神情复杂地盯着把头快要埋进地上的苏七,转而看向客人。
那客人轻笑回应,劝道:“荣大人好生有福,府中竟有如此忠仆,实属难得,这冰豆糕想必也是无心之举,这生豆冰水喝了感觉也挺消暑!”
听到客人为自己说话,苏七在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若事成定要好好感谢人家一番。
就在荣冶准备放过苏七一马时,荣佩佩那不容忽视的厉声呼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爹,这小厨房的人该赶出去了!”荣佩佩端着一张气呼呼的小脸,提着裙摆就冲了进来,丝毫不在意宴客厅有没有客人,继续控诉道,“那冰豆糕,竟拿生豆来敷衍我!这种刁奴实在可气!”
“若兰,这你钱伯伯在这呢,不知会一声就跑来前厅,成何体统!”
荣佩佩这时才反应过来,朝一旁坐定的钱百万福身一礼:“钱伯伯好!”复而又朝荣冶撒娇道,“爹,你就说你罚不罚她们吧!”
这时荣冶清了清嗓子,不悦的目光投向卑微跪地的苏七:“不关小厨房的事,是这小厮犯的错,罚他便好。”
荣佩佩好奇转头,才发现爹口中的小厮正是苏七:“阿九?”
“拖出去吧!”荣冶朝兰宇招招手。
正当荣佩佩想开口时,客人钱百万出声了:“等等!”随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钱百万从椅子上走了下来,来到苏七身旁轻声道:“小子,你抬头让我看看!”
苏七闻声抬起头来,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后,也顾不得其他,心中万般委屈都化作一个拥抱,朝那人抱了过去:“钱伯伯!”
这突如其来的认亲现场,让在场的人都始料未及,
“好孩子,你怎么在荣府当气小厮来了?”钱百万看着苏七滑落的泪,心疼地问道。
苏七只顾着抹泪,只说了句“一言难尽”。
一旁不明所以的荣佩佩看向兰宇:“兰宇,这阿九到底什么人呐?”
兰宇摇摇头,却是笑道:“反正以后不会是小厮了。”
荣佩佩一听,不由得望向苏七,满眼的失望。
“这位小厮,该不会是百万兄月前嘱托我照顾的挚友之子?”荣冶一下反应了过来。
钱百万连连点头应是:“正是,本以为他能安全同您联系,没想到我还是大意了!可怜的孩子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这时荣冶也坐不住了,连忙走下位置来扶起两人:“既然百万老弟嘱托我寻的人就在眼前,这说明是机缘呐,我荣冶断然不会亏待他的。”
钱百万感慨点头:“是我钱某无能为力,还得仰仗荣大人照顾。”
荣冶微微一笑:“百万弟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这么多年,如今你落了难,作为兄弟怎能不搭把手,只是可惜那苏府了,苏贾老爷这一生的造业全部毁于一旦了!”
“是啊!可惜了!”钱百万叹了一口气,“不然老弟也不会落魄到请求你照顾侄子了,他也是个可怜人父母遭遇山贼没了,念及这份亲情不能不管!”
“百万老弟有情有义,我荣某有你这朋友,亦是三生有幸,来,都别站着了,坐,坐!”
彼时还恭敬跪地求饶的苏七,现在竟坐上了贵宾的椅子上,想想还真是福祸相依呐,倒是坐在另一边的荣佩佩按捺不住了。
瞧瞧凑过来冲苏七问道:“钱公子为何早些时候不说明身份呢?白受这么多份苦!”
鼻间窜入的香粉味让苏七精神一醒,腼腆的说道:“小姐,我的经历太多,很难一时说清楚,还请见谅。”
荣佩佩唇角一牵,将身子正了回去:“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什么意思?
苏七身子一僵,对上荣佩佩那含情脉脉的眼眸,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坐稳。
好在荣冶主动提起苏七,将她从这场尴尬的旋涡里拉了出来:“孩子你放心,我待你定会如亲生儿子那般。”
苏七莞尔浅笑,颔首致谢:“多谢荣大人,这份无以回报的恩情我钱英九铭记于心,来日必以命相报!”
“言重了,言重了!”荣冶呵呵一笑,冲钱百万夸赞道,“我就说这小子一身贵气正派,没想到还真是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