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中都大街小巷就传遍了苏大商人家昨夜进了贼人的事,而贼人早已捉到,押送至白平集市,施行斩首示众,威慑那些暗藏的贼人们。
临近午时,五个贼人身上枷锁,押至集市,藉由此次事件影响重大,由监国皇子亲监斩首。
看着刑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李况敛下眼底的不自然,慢悠悠地喝起茶来,只是那眼神过于怨毒,很难让他忽视,竟觉得这将近三月的天,竟会这么热!
午时一到,李况将捏在手中已久的行刑牌丢出,而后刽子手举起了锋利的大刀……
“呕……”
血腥的一幕让李况忍不住呕吐起来,他此刻恨极了,该死的镇南王非要他来当什么总监督,说是有利于得民心。
其实他明白,那老家伙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就是想要恶心一下自己,还好提前命人将那五个废物的舌头割了,不然指不定刑场上会乱成什么样。
反正就让这些好奇心重的百姓去猜吧!只要抓不到实际的把柄,他李况就没在怕的,只可惜李卿翰还苟活着,自己也折损了一个得力“臂膀”,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府贼人的风波才过去没两日,中都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远赴青州的三皇子李卿翰,途遇大批流寇的袭击,身负重伤,现暂时在公爵府休养的消息。
李况再怎么迟钝,也明白那夜救了李卿翰的人是段墨九,而镇南王一定是知道真相的,看来,这段家是注定要和他为敌了,得提防。
就在李况心气不顺时,皇后金钰儿来了。
“况儿为何今日没来给母亲请安呐?”金钰儿刚进门,就苛责起来。
李况垂首:“母后安康,儿臣近来事务繁忙,思虑不周,望母后体谅!”
清冷地瞥了眼儿子,金钰儿心里清楚他正烦着呢,不过依旧不客气地开口:“母后提醒过你,你却一意孤行酿成今日局面,也是应得,往后切不可再肆意妄为了!”
李况很想争辩什么,却找不到什么措辞来,这次的确是他大意了。
“你别忘了,你的身后是我金氏替你撑着,所以做任何事前都要掂量一下轻重,金氏……只会扶持有用的皇子。”
金钰儿下面一番话,直接堵得李况脸都绿了,是啊,他还有个弟弟李穆,那家伙可乖着呢,十分听母后的话。
目送走母后绝情的背影,李况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寒,原来在她眼里,他这个儿子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而已……
——
公爵府。
送走柯太医后,段墨九回到了房内,看着精神还不错的李卿翰笑道:“你小子大难不死呀!”
后者莞尔,举起缠裹白纱的双手,自嘲道:“大难不死,可也快要残了!”
肩头的伤没保护好又裂开了,现在两只手掌也是伤及筋骨,恐怕以后都不能再举剑了,想到这李卿翰眼底的光有一瞬的黯然。
他的失意落在段墨九眼中,后者安慰地开口:“快好起来,我等着和你比试剑术呢!”
一提到剑术,李卿翰蓦地想起前几日曾答应过苏七的约定,如此看来他要食言了。
再回忆起那夜她的挺身而出,李卿翰颠覆了对苏七以往的印象,她虽然荒唐不羁,女扮男装,到处厮混,却也是个勇敢仗义的女娇娥。
他为自己从前的猜忌与怀疑感到羞愧,说起来自己还不如苏七这个姑娘家活得洒脱,自己还曾为难过人家,实非君子所为。
“怎么了?”看到李卿翰突然发呆,段墨九好奇开口。
李卿翰回过神来:“那夜多亏小七搭救,惭愧的是我没有机会登门去拜谢。”
段墨九了然地点了点头:“小问题,我替你去谢!”
“你……没问题吗?”李卿翰有些犹豫,毕竟自己的小弟突然变成了小妹,不知道段墨九一时半会不会接受得了。
反观后者嘴角一牵:“我能有什么问题,大哥看小弟,不正常吗?”
李卿翰释然一笑:“那便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