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哥”李春说话感觉像炭火在烙着胸肺。冯金山往他身后看,模糊看见巷子里有东西蠕动和隐约叫喊,心头一紧,赶忙叫跟在身后的小厮扶住他、送他回船上去。
李春扭头对他喊道:“冯大哥,别告诉小桃好不好?”
冯金山答应着。他和娇娇差了十几岁,看娇娇这些朋友如同父辈一样,平时无事不会主动搭讪,更不会跑人家家里去,上哪儿去告诉柳家妹妹。
李春昏昏沉沉躺了两天,他生命力很是顽强,吐出一些淤血,喝了几碗乱七八糟草药熬的苦水就起身了,回到码头做工时他发现众人不禁都离自己远一点,原来他的凶名已经传开。那天晚上他一对三,当然没赢,银子全被抢走了,但对方也不能说赢了,黑巷里的场面头破血流不足挂齿,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三个人中一个被活活撕扯下来一边耳朵、另一个则一颗眼睛珠子被抓了出来,晃晃荡荡挂在眼眶边晃悠。
白七爷的船要排过钞关了,他问李春要不要跟着自己,李春愣了愣,这仿佛是送他一双翅膀帮助他离开这让人要窒息的地方。想起柳桃来他又一阵犹豫,论理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人管得到他,可他就觉得自己的事只有小桃才能做主。
白七爷只能遗憾的告诉他如果他有意,可以去州府的珍宝斋传个话。
李春坐在河边发呆,忽然闻到一缕玫瑰香露的味道,然后他的眼睛被一双少女的柔软小手捂住了。
“小桃!”他如猛兽捕食般轻易就把这只娇小的猎物反手揽住,当脑袋里觉得不对时却已经死命搂紧少女柔软的身体。
杨秀秀满面通红,先是羞涩,然后是害怕,货真价实的害怕。她呼吸困难,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李春在想要不要掐死她算了,他心有所想手下就不知不觉用劲。
杨秀秀双手无力的拉扯着他的胳膊,好可怕,她透不过气来了,喉咙要被捏碎了,好痛。她偷偷的看过,柳桃总是这么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很白痴的叫他猜她是谁,还不许一下猜中。他在柳桃面前简直像一条狗一样好脾气,可为什么——杨秀秀双眼朦胧,不,自己不要死啊。
一阵江风吹来,李春清醒了,手一松,杨秀秀像团烂泥般瘫倒在地,捂住喉咙咳嗽,可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你要是敢跟任何人说、我一定掐死你。”李春丢下她,满脸厌恶的转身。
杨秀秀倒在地上呜呜的哭,太可怕了,她以为他即便是拒绝也顶多是推开自己,却是想杀人。果然是哥哥骂的天生的囚奴,下贱胚子。
“你怎么才回来啊。”李春埋怨着对面的少女。
冯娇娇嬉皮笑脸:“你想我啦?不会吧,李春,你胆子可够大的,居然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她的胡说八道叫李春头脸涨得通红,冯娇娇还要故意去撩他:“啧啧,你可长本事了,你前天在清水江上大出风头我可都瞧见了。这几天围着你转的小娘子不少吧、你就把小桃抛到脑后了?”
李春躲着冯娇娇的魔爪,差点没要哭出来,这么一个大个子哀求着“娇娇,别这样”让冯娇娇大乐,都没注意自家老爹出来站在走廊里笑眯眯的看了一会、又笑眯眯的转进屋去了。
“什么、你和小桃吵架了?真的吵架了?你们竟然一个月没见面、也没说过话?”冯娇娇以为自己在听神话,以柳桃的黏糊劲和他三天不见都受不了,可是他们现在竟然一个月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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