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和王明三兄弟的打架结果,张涛感觉以后自己应该可以在这条放学路上横着走了,估计没几人敢招惹自己了,就算在学校里面也一样了。一边这样想着,张涛加快脚步朝自家赶去,今天放学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家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回去做的呢,得赶紧回去了。
张涛家三兄妹,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叫张勇。现在也读六年级,马上就要面临小升初的毕业考试了。这个时候的小升初毕业考试还不是后世那种都可以直接读初中的,不管你成绩怎么样都能上初中的九年义务制教育。
这个时候的九年义务制教育喊着很响亮,但就是普通的初中升学率都很低的,而且还一个学期比一个学期学费贵的,根本就不象什么九年义务制教育,倒象用这种口号把老百姓当猪宰一样,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学费收的这么高,但是老师的工资却很难发下来,特别是代课老师,经常拖着一个学期一年才发得。
张涛记得他哥这一届他们班只录取了五个,其他二十几个都没升上去。而张勇就是没考上家里卖了一头猪的钱走关系才把他送上初中的,更郁闷的是到最后他初中三年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还是另外花了一百块钱从学校买来的毕业证。这成了张涛他妈心里最不爽的一件事情——往后几年只要上了初中三年,谁都能不要钱的拿个初中毕业证回去的,似乎这种证件什么价值都没有一般。
张勇平时都是跟自己同学走一起的,从不跟张涛一路的。因为张勇的成绩很烂,张涛的成绩很好,所以他一般都不怎么搭理张涛的。两兄弟走一路怕给别人拿到一起对比的,这个时候最流行的恐怕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就连兄弟之间也对比的,成绩没有自己弟弟好,走到一起伤自尊啊。
张涛的妹妹叫张燕,现在还在学前班。这个时候的农村没有什么幼儿园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只有一个学前班。满六岁的孩子就直接被送到了学前班,读满一年两个学期然后再从一年级往上读。学前班的课程跟其他年级的课不一样的,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比其他年级放学早的。所以今天的张涛因为被留了一下,又加上路上打架的事情,他就是最晚回家的一个。
张涛家这个时候还是那种土砖修建的瓦房,两间半挨到一起的土房,半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又当卧室又当客厅。这些房子还是他外公手上修建的,到他们这一代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显得有点破败。房顶的瓦一到下大雨的时候就会漏水,四周的墙还会不时有小洞出现,冬天北风就呼呼的从洞里吹进房间,感觉冷冷的。
回到家的时候,张燕和张勇两人正围着火炉边烤火,他妈估计出去忙碌还没回来。张涛家是上门女婿,他爸常年在南方那边打工——这个时候还不叫打工,叫搞副业。一年最多就是过年的时候回家一次,平时都不回家的。因为火车不好坐,就是坐那种绿色的笼子车,又闷又丑,还难坐上,更要坐两天的时间。那象张涛前世重生那样,从南方到他们市里,高铁两小时就够了。
所以现在家里的事情全部压在张涛妈一个人身上,因为张涛家和他外公外婆家是分火过日子的。而张涛妈又要带三个孩子,田里土里的活又要她一个人忙。家里几个人的人口田加上旱地,全靠人工操作,辛苦可想而知了,几乎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一年到头很少有时间休息,所以现在三十多点的人看起来如同四十多的人一般。
张涛看了看烤火的两人没有吭声,前世的他和这也差不多,放学后也很少主动做家务的,都是找着各种借口偷懒,他妈不吩咐他们从来就不会做的,那怕他妈每天都那么辛苦,他们三兄妹也很少体谅当妈的辛苦的。那时张涛妈老挂嘴上的一句话就是“穷人养娇子,富贵见龙孙。”
这话的大概意思就是没钱的人舍不的自己花,舍不得让小孩跟自己一样受苦,总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把小孩养的很娇气。而那些有钱的人反而会把自己的子孙看管得很严,培养的很好之类的吧,反正张涛从他老妈的嘴里感觉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把自己的书包往坑上一丢,张涛先把外面的柴灶火点了,然后开始给灶上的猪食加热。家里的那只大黑狗则甩着尾巴跟在张涛的身后,欢快的跳跃着,显然它现在肚子也饿了,所以看到猪食也想吃了,跟在张涛后面就是想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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