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怎么冷静!”任无忧转过头来,而此时他的已经是满脸的泪痕,脸上也涨的通红,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的心里更加明白,一旦确认了唐醉影是魔,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且,同行之中,还有花枕月这个完全不会徇私情的人。
花枕月又拍了拍任无忧的肩膀,温生开口,说:“无忧,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我们现在是在魔域,是在旁人的地盘,旁人是不会给与你发泄情绪的机会的,他只会利用你的不理智,而达成他的目的,现在听我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相信我,我既然将你们带来魔域,我就会把你带出去的,完完整整的带回去,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任无忧双目看着花枕月,看到她坚定的眼神,这一路,都是花枕月在带着的,带着他们穿山越岭,带着他们天上地下,带着他们水里火里的,虽然惊险重重,但是,也正如花枕月所说,只要是花枕月带着的,他们必定能够全身而退,有惊无险,任无忧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说:“那你要答应我,不准杀唐醉影,无论他是什么你都不准杀他!”
花枕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手腕用力,给了任无忧一个拥抱,手掌摊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说:“好,我答应你,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唐醉影是什么,我都不会杀他,我都会像保护你一样去保护他,不让他受到半点的危险。”
这一句承诺,比任何的话都要来的有用,任无忧悬着的心,在此时也终于是放了下来,在他的内心深处,只要花枕月不出手,那么,唐醉影即便是魔,他也是安全的。
花枕月安抚住了任无忧,伸手自背上将噬魂取了下来,这杆枪伴随着她十辈子,是最为可靠的伙伴,而今,她要用这个伙伴,来保护她今生的伙伴。
站在古树之下的息衍现在已经完全变作了另外一种模样,一袭黑衣在红光的流转之下,化作鲜红的颜色,本就是赤红色的双目变得狠厉异常,而立在古树之下的那柄持剑,开始缓缓流淌出红色的血液,那血液之上,升腾起红色的雪珠,雪珠之内,仿佛是一只只的眼睛,带着满腔的怨愤,看着这世间,发出属于魔的怒吼,要将这世界毁灭的怒吼。
唐醉影再次伏下身去,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胸口,面色之上,半分血色也没有,额头上大滴的汗珠落下来,夸张的如同下雨一般,天涯也吓得花容失色,两只手抓着唐醉影的肩膀,颤声言道:“唐醉影,唐醉影,你不要死,花枕月好凶,我害怕。”
听了这话,当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花枕月微微摇了摇头,走过来,在唐醉影的面前半蹲下来,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手腕用力,重重的将他压住,而后方才缓声开口,说:“唐醉影,还能听我说话吗?”
唐醉影沉沉的喘了口气,努力的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花枕月的身上,此时的花枕月在他的眼前,就如同是虚幻的一般,仿佛有无数个影子在他的面前晃,看得他眼花缭乱,着实是花了太大的力气,唐醉影方才将目光收拢,眼中映出花枕月的身影,轻轻点了点头,说:“我还可以,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花枕月……!”
说到这里,唐醉影忽然伸出手,抓住花枕月的手臂,目光恳切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言道:“花枕月,如果我入了魔,杀了我,不要手软,用你的噬魂,结束我的罪恶,知道了么?”
花枕月尚未及有所反应,任无忧却当先着急的大喊道:“唐醉影,你说什么呢,你不会入魔的,花枕月也不会杀了你的,她答应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了你的,花枕月言出必行,不会毁约!”
唐醉影不止面色惨白,便是连嘴唇都已经没有半分的血色,大量的出汗,让他的身体快速的虚弱,整个人都变得毫无生气,只那双眼睛仍旧是明亮的,冲着任无忧粲然一笑,另手抓住任无忧的手臂,虚弱的说:“无忧,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这世间有许多的事情,并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人生,总是有舍弃的,而现在,我所要舍弃的,便是我的性命,这是必须要为之事,所以,无忧,不要任性,你要同花枕月站在一起,知道了么?”
“他不可能知道的,我也不可能将你舍弃的。”花枕月平静的声音想起来,抬起手,单手握住唐醉影的手腕,唐醉影的身体变得异常的炙热,就好似有一团火在他的身体里面在逐步的燃烧,即将要将他的身体给燃烧殆尽一般,而即便如此,藏身在他身体里面的青龙竟然也是无半分动静,花枕月轻轻的握了一下唐醉影的手腕,双目闭了闭,复又睁开,唇角微扬,带了一丝微笑,说:“虽然,我现在还无法弄清楚,为何你会忽然成为魔王,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做危害天下之事,因为,你是十世善人,你是我的同伴,你是洛阳公子唐醉影,普天之下,最为良善之人,你常常对我说的,叫我不要放弃自己,现在,这句话我还给你,不要放弃自己,你的身边有我和无忧,只要我们在,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
说话之间,花枕月松开唐醉影,长身而起,单手握住噬魂,亮银枪尖,斜指再洗,银光映着红光,两相交织之下,形成一种奇妙的画面,绝美而又危险,花枕月面带微笑,朗声开口:“无忧,照顾好唐醉影,我要开始打架了,说了那许多,还是要打,既然要打,那就打个痛快,论打架,我还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