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枕月歪过头,看着唐醉影眨了一下眼睛,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开口问道:“这是如何了,怎么有一种消沉的感觉,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手拿过来,我与你看看。”
唐醉影连忙将手臂缩在袖子里,快速的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休息的很好,这几日无大事,我会用灵珠之力调理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不需担忧,只不过,想起这一年所遇到的事情,颇多感慨罢了。”
花枕月微微皱起眉头,略想了想,说:“那么,你都想到了什么呢?”
窗子开着,门也开着,屋子里虽然烧着火盆,温度却也降了下来,唐醉影抬手丢了一块木炭在火盆里面,看着火光亮起,听着木炭噼啪作响,又是一声叹息,说:“最大的感慨便是,这人世间的生活,实在是有太多的苦楚与难为了,不过,却也有着许多令人高兴的事情,比如无忧,比如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唐醉影是看着花枕月的,那是一双温柔而又明亮的眼睛,像是一片清澈的湖面,安静的夜晚,倒映出皎洁的明月,花枕月对上那一双眼睛,从那双眼睛里面,她看到了自己,花枕月的笑容当中便又多了一分的欢喜,说:“这一世,有你们两个与我同行,也是我最为高兴的事情,你看,生活就是这样,有困苦,也有顺利,有艰难,也有高兴,五味杂陈,不一而终,人生的丰富多彩,就是一种特别的经历,不要排斥,坦然接受就好,毕竟,我们还有同伴的,不是么?”
花枕月的坦然与豁达,当真是时间少有,她活的明白,活的通透,任何事情到了她的面前,都能很自然的接受,然后寻求解决的办法,不曾迷茫,不曾纠结,也不曾躲避,这样的人生态度,当真是世间少有,却也是珍贵异常。
唐醉影将花枕月的这番话,放在心里,仔细的咀嚼了一番,双眉舒展,轻轻点了点头,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花枕月双手一摊,说:“对你而言,十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无忧回来了。”
门外,任无忧拎着一个食盒,正晃晃悠悠的走回来,还抬头往上看了看,院子里有一棵树,冬日里,树叶都落光了,两只喜鹊停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任无忧冲着那棵树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那两只喜鹊便受了惊一般,振翅飞走。
惊飞了那两只喜鹊,任无忧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上,心情很好的说:“今天的早饭还很丰盛,这边的米粥特别好喝,比我家里的都好喝,你们两个过来尝尝。”
秋日出门,到了现在,也有几个月没有回家了,且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估计今年也是不能回去的,所以,当任无忧说这句话的时候,唐醉影同花枕月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唐醉影起身走过来,说:“好,给我先来一碗,还有,无忧,你昨日喝了许多的酒,今日可有头疼,昨晚睡得可好?”
任无忧晃了晃脑袋,又活动了一下手脚,精神满满的说:“没事啊,你看我精神多好,那个酒虽然烈了点,但是不会上头,哦,还有一个事情,忘记说,我方才到前面的时候,又遇上郝五爷,他们要在此处卸下一批的皮子,今天要去集市上贩卖,我瞧着那皮子挺好,要留一块么?”
“郝五爷?”花枕月口中发出一声疑惑。
唐醉影站在一旁开口解释:“是一个马帮的商人,每年都走这一条路,昨天刚到,还发生了一点争执,所以,咱们才会搬到这个院子里面来,你早上出门,晚上回来,所以,不曾知晓。”
花枕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对任无忧说了一句:“你看着办吧,有喜欢的就留下,我这里不需要,带在身上也麻烦。”
任无忧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那便算了,我本是想着,留下一块带回去给无虑,再一想,无虑什么都有,她也不需要,何况,今年可能也回不去,日后再说吧。”
花枕月侧过头看向任无忧,双眸微眯,笑了一笑,说:“无妨,时间未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且先吃了早饭,该出发了。”
今日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前往拜会焰灵的除妖人,地仙大会之前,山中除妖人,城中的妖,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