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住在祠堂里。”
“不成。”
与此同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话低沉且刺耳,让原本暗松了一口气的陈老二再次皱起了眉头。
他回过头去,见那一直不作声的叶成林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老叶子,你啥意思?”陈老二沉声道。
“石头不住祠堂。”
叶成林敲了敲手里的烟枪,接着道:“他又不是没地儿睡。”
白发老叟看向叶成林:
“老五你”
他欲言又止,却不成想那叶成林将烟枪朝腰间一挂,背起双手,看也不看众人便朝大门口走去。
“春禾,石头,走。”他来到二人面前,随意言道。
“老叶!”
后面的陈老二见状,面色顿沉,音量也高了几分:
“事关村子里的安危!你说了不算!”
“喂!”陈老二见叶成林没反应,眼神一急。
他面色很是难看,可起身的石头将其想上前阻拦的想法打消得一干二净。
“我老叶家的人住哪儿,自然是我说了算!”
叶成林站在大门前,头也不回,沉声道。
“叶叔”
石头面露为难,刚欲出言询问,便被叶成林的一道目光给挡了回来。
“回家。”
叶成林转头望向石头,简短示意。
已至深夜,叶宅很是安静。
里屋,春禾与石头的房间已然一片漆黑。
厅堂烛光昏黄,有两道身影不知在忙碌着什么。
“真要让石头走啊”
春禾的母亲刘氏掩着烛光,忽然向正在收拾的叶成林轻声道。
“嗯,再过半个时辰就将他叫起来”叶成林整好包袱,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
“要是再晚些,我怕陈老二会带人都堵村口,到时候就走不掉了”
“唉”
刘氏点点头,坐了下来,叹着气道:
“你说石头这孩子平日里那么老实怎么会失手杀人呢?”
叶成林沉默不语,也坐了下来,捣鼓起了他的烟枪。
“多半是那人欺负了春禾”片刻后,他忽然道:
“这丫头今晚在祠堂里,大老何问她的时候,她很反常”
“什么跟春禾也有关系?”刘氏闻言,抬头道:
“这可千万不能声张啊”
“藏不住的”
吐出一缕白烟,叶成林眨巴着双眼:
“那祠堂里现在还有两个昏睡的济世阁的人迟早会醒藏不住的”
“那怎么办?”刘氏眼里忧愁更甚:
“这这这日后若是济世阁找上门来,石头又一走了之,他们不会把账算到春禾身上来么!”
叶成林皱着眉头,没答话。
“我苦命的女儿啊”
刘氏见状,顿时泪眼婆娑起来。
“要,要么让石头留下?”沉默过后,刘氏忽然轻声问道。
“不成!”叶成林果断摆手:
“咱们绝不能干这种事!”
“可是”
“你忘啦?去年春禾重病,是谁驮着春禾连夜翻了两座山头,去禄来治的病!”
“自从两年前咱们在那条河边把他捞起来这些日子他替咱们干了多少农活,砍了多少青树”
“咱们家原本就一个女娃,要不是石头能像现在这样舒服么?”
刘氏不再出声。
这道理她心中十分清楚,所以最初叶成林打算让石头偷偷离开得时候,她并不反对。
“我叶老五虽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还是知道报恩的!”
叶成林敲了敲烟枪,眼眸灼灼:
“石头在咱家两年,将春禾当亲妹妹宠,将咱当爹娘伺候”
“那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便是我叶老五的儿子!”
叶成林的话音刚落,里屋一角,那蹲坐在地上的石头,双手不住地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