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攀登上半段定天柱。
“九座蒲团”
进山抬手,狠狠插进一块岩壁之中,紧了紧。
“既然是神明大人们疏忽”
抓紧之后,他抬起一只脚,用脚尖踩上一侧的岩缝。
“漏了我这一份造化”
脚发力,身子往上一引,整个人上升些许,抬手插进另一处岩缝。
“那我”
他咬牙,抓紧缝隙,另一只脚蹬起。
“就自己去要!”
浓云飞舞,狂风呼啸,进山停留在岩壁之上,宛若那万丈参天巨木中的一片叶,在夜空中飘摇。
他面色发白,手指关节发青,双腿颤抖,冷汗浸湿了后背衣袍。
心神不住地发颤,他知道越往上爬,自己随时可能会死。
因为这上端的定天柱中,充斥着各种法则压制。
说白了,法则之下,他现在宛若凡人一般,身体里提不起任何灵力。
他是在用纯肉身之力攀爬岩壁。
当然,对于那深不见物的云海中,是不是会降下一道神雷将自己击碎,进山同样心里没底。
所以,他其实非常地害怕。
但他没有其它选择,如果就此认命,今后只会越来越难。实力一旦拉开差距,手中已有的那些权力和势力只会像海市蜃楼一般,是虚非实。
修士迈入圣境,肉身经过雷劫和修为的洗礼,已然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强横程度。但即便如此,不知攀爬了多久后,进山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呼!”
他贴紧在一处岩壁上休息,不断地换手,舒缓疲劳。前额那原本背至后方的整齐乌发,现在已有些许散乱下来,被汗水黏在额头之上。
进山抬眼,再度向上望去,除了周围已经跟自己处于同一高度的那些悬浮的乱石,天顶上的云海似乎还是如此遥远。
“当真是至尊之下,皆为蝼蚁。”
进山面色苍白,止喘粗气,汗水浸湿的衣袍被那狂风席卷地不断翻飞,似是要将自己带走一般。
他有些后悔了,但是现在已没有退路。
此时已是黑夜当空,漫天星辰璀璨,歇息片刻后,进山开始继续攀登。
突然,他听到周围那呼啸的狂风之中似乎夹杂着什么。
这声音进山停了下来,竖起耳朵。
似乎是翅膀的扑腾声?
他斜眼望去,瞳孔骤然一缩,开始不断地吸起了凉气。
只见那远方皎洁的巨大圆月之下,迎风而来一只巨大的恐怖影子。
“什么东西!”进山眼角抽搐,定睛望去。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鹏鸟,硕大无比,双翅张开足有三丈有余。其爪若利剑,苍白羽翼如同万千叠起的刀片,一双恐怖的蓝眼释放着妖异的气息。
吱!
苍白鹏鸟似是发现了定天柱上渺小如尘埃的进山,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叫声,展翅而来。
“我去!”
进山暗骂,他从未见过这等巨大的怪物,更没听说过定天柱上还能有生灵存在,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又提不起任何灵力可以战斗,结果愣是扒在柱壁之上,一动不动。
轰!
一声巨响,鹏鸟森然厉爪猛烈地轰击在了定天柱上,其再度拍打巨翅飞离,带起无数沙尘。
鹏鸟自空中俯首,发现双爪之中竟然并无血迹。
“咳咳咳”
远处,定天柱壁,进山趴在原处被那散起的烟尘呛得大咳不止,那鹏鸟刚才失了准头,扑了个空。
鹏鸟见状,不死心,随即展翅在狂风中划过一个回旋,再度袭来。
这次,进山动了。
他松开了一只手,弓起双腿,挂在岩壁之上,将身子面向空中迎面而来的怪物。
吱!
鹏鸟尖锐地鸣叫着,宛若那岩壁上的人已是它的盘中餐。
而进山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鹏鸟,神色突然狠厉了起来。
他不可想做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