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的鬼子对我们发起了冲锋,所幸我们早有准备,一片手榴弹朝鬼子喊声处丢了过去,顿时在黑暗中炸出一片红光,火光中鬼子被炸的东倒西歪,借助着手榴弹爆炸的光亮,二连的战士们朝面前的人影扣动了扳机。 有时候我挺想不明白的,鬼子怎么就这么轴,这么一根筋呢?夜半偷袭,四周黑呼呼的,啥都看不清,他们为啥还要嚎叫着冲锋呢?难道冲锋就必须喊叫吗?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们他们的位置吗?这一根筋的武士道精神害死人啊…… 鬼子的偷袭在二连和三连相互的配合下被击退了,这样的偷袭对于鬼子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我们投掷的手榴弹炸出的火光可以照亮他们,但他们却无法准确的判断我们的位置,只能通过枪口的火光,而战士们要做的无非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已。 偷袭失败的鬼子退下去后,就没有再发动夜袭,只是隔三差五的打几发炮弹,以此来袭扰我军的休息,但我们营的战士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除了放哨的,全都躲在防炮洞里呼呼大睡,根本不在乎鬼子的零星炮击。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的山头升起的时候,鬼子照例开始了猛烈的炮击,这就表明鬼子要发起新一天的攻势了。 果然不出意外,292团没有来,98师传说中的弹药补给也没有来,所有不确定的都没有来,唯一不变的是那个确定的命令,坚守到十点。 我躲在反斜面防炮洞里,拿出怀表看了看,离十点还有近三个小时,于是朝身边一个传令兵说道:“你去告诉张副营长,保持和团部的联系,一旦有命令,必须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上来告诉我!” “是!”传令兵一挺身转身朝山脚下跑去。 但愿早点下令撤退啊,我们营真心快顶不住了!我心中一个劲的祈祷上苍。 炮击结束后,鬼子朝我们发动了进攻,这次进攻有点奇怪,鬼子虽然集结了上百人,组成了人海冲锋队形,但是冲到半山腰就停了下来,这一下让我看的莫名其妙。 在这个距离上,鬼子的重炮不敢发射,很容易误伤,毒气弹也不可能发射,这就会把自己也毒倒了,那他们怎么冲到这个位置就停下来了呢?我满脑袋都是问号! 突然,天空中传来炮弹呼啸的声音,我一惊,这是干什么?他们自己人还在山腰就炮击了吗?想归想,嘴上可一点不慢,我立即大声喊道:“炮击!隐蔽!”其实现在我喊这句话都是多余的,战士们早在听到炮弹的破空声时就缩回身体躲进了防炮洞。 轰轰轰,几声零星的爆炸传来,紧跟着一团白烟就在山顶上弥漫开来! 这丧心病狂的小鬼子,自己人还在山腰上就打毒气弹了!我顿时是大惊,而战士们已经开始捂着口鼻往反斜面跑了。 我捂住口鼻也准备往反斜面跑,忽然觉得不对,第一,这个烟的颜色不对,怎么是白色的?第二,鬼子再丧心病狂也不会让自己的一百多人被自己的毒气弹毒倒,他们要毒倒我们不需要跑到半山腰啊…… 我强自镇定了一下,取下捂住口鼻的破布,没有异味,什么都没有,不好!这是鬼子的烟雾弹,这小鬼子是越来越精了,他们打烟雾弹,一是让我们误以为是毒气弹,离开阵地,二是让我们视线受阻,好掩护他们密集冲锋队形突击到山顶…… 想到这,我大声喊着:“不是毒气弹,是烟雾弹,小鬼子要上来了,大家不要慌乱,不要离开阵地!” 我一遍一遍的大声喊着,喉咙都喊的疼了,声音都嘶哑了,可是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全是浓烟,我根本不知道战士们是不是听见我的喊声停止撤退,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喊着……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朝阵地前沿望去,白色的浓烟中,似乎有人跑了过来,我不由一惊,难道是鬼子冲上阵地了…… 此时,我的大刀因为卷刃被郭鹏拿去磨,还没还给我,手上拿的是那支我在第一场战斗中缴获的三八步枪,可是刺刀却给了一连的战士,想到这,我又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如果鬼子上来了,一连不在,我们连拼刺刀的武器都没有…… 不管了!我想到这里,左手拿着步枪,右手从腰间拔出盒子炮,这枪里还有20发子弹,能打几个打几个,希望枪声可以吸引战友们来援。 我举起手中的驳壳枪,对着浓烟中的黑影,感觉他走的很快,烟雾被他搅动的有了剧烈的滑动轨迹…… 终于,一个端着步枪的鬼子猛然破开浓烟出现在我眼前,他离我是那么近,刺刀上的寒光都清晰可见,我也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砰砰砰,我对着他连开五枪,将他彻底打倒在地,然后附身去捡他掉落在地上的那杆上了刺刀的步枪…… 我刚俯下身子,斜刺里一把刺刀就捅了过来,饶是我反应够快,没有起身,而是顺着往地上一扑,刺刀就擦着我的脊背刺空了,我抬手对着这个鬼子砰砰几枪,将他打倒在地,同时我心里道了一声好险,这要是不扑倒而是习惯性的起身躲避,刚好就会被刺中小腹……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顺手捡起了那支上了刺刀的步枪,刚站起身,迎面浓烟中又钻出一个鬼子。 估计我是从地上忽然站起来的,他没注意,现在猛的看到我,愣了一秒,而就是这一秒之差,我的刺刀已经先一步捅进了他的小腹。我双手抓着枪杆往左一拧,然后迅速抽回步枪,鬼子的肠子就跟着刺刀流了出来,鬼子惨叫着跪倒在地上,捂着肠子肚子流了一地的小腹,蜷曲成一团。我也懒得再理他,反正他死定了,哪有时间再去补刀,我转身又朝着身旁浓烟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捅了过去…… 浓烟中只听当的一声,我的步枪被对方格开,然后,一柄大刀带着兵刃的破风之声朝我的脖颈之间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