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渐高,秋风渐寒,好在棉线的休闲服要比麻织的道袍更加抗风,朝堂倒也不觉得很凉。
少年侧头仰望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师兄,眼中闪着崇拜之色,忽记起前些日子师父随口说起的那件事情,旋即开口感叹道:“据师父说,师兄你很快便要出山游历、行走天下了?这么年轻的道门行者,真是厉害啊!”
“别担心啦,我不会告诉你师父的。”眼见顽皮师弟忽然间拍起了自身马屁,梁蕴自然明白这小子是怕自己把他不守道规的事情给说出去。
“嘿嘿,那就多谢师兄了。”心思这么容易就被看穿,朝堂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紧接着,他又赶紧声明自身的崇拜之情:“师兄,我可以保证,我绝不是在拍你马屁,我真的觉得你超厉害的。”
眼见朝堂一脸忐忑、紧怕被人误解的模样,梁蕴笑了笑道:“其实要说起厉害,师弟你才是真的厉害啊。”
竟然能被道门第一天才夸奖为厉害角色,朝堂莫名其妙地回问道:“我哪里厉害了?因为我可以不学武功,却能在天道山混了这么多年吗?”
“对啊。”梁蕴认真应道。
“额……”朝堂没想到他插科打诨的一句,竟然给蒙对了。于是,少年没来由的悲哀起来,心说咱还真是废柴的可以,连一向待人亲和的大师兄都开始调侃咱了。
“知道为什么只有你可以享有这份特权吗?”似乎并未注意到朝堂低落到了极点的情绪,梁蕴兀自说着。
“不知道。”朝堂随口应道。
他可不认为这是什么特权,如果要是跟师父王二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还好说,他可是又得洗衣、又得做饭,晚上还得给师父大人端洗脚水……根本就一苦命童佣嘛。
“因为你的体内隐藏着无法估量的力量,那是你父亲的血,是以你一生下来就注定非凡。”说话的同时,梁蕴从体内散发出庞大的气息,试探性地给予朝堂威压。
朝堂虽感观变得异常敏锐,对这份紧裹其身的气息却是毫无所觉。
“我父亲?”虽然已知道了他那个被称作“时之王”父亲的存在,但是由大师兄来告诉他这些,还是让他忍不住反问。
何况,他答应过吴增要将觉醒之事保密的。
“嗯,他是个非常强大的人。”梁蕴肯定道,“师叔说,等你过了成人礼,他就会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是了,师父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少年苦笑。
“对了。”朝堂之前听吴增感叹过他的血脉,现在身为道门第一天才的梁师兄也是这般说法,于是难免好奇地开口问道,“等到那时候,我到底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呢?会有师兄你这么厉害吗?”
与其听故事,朝堂果然还是更关心他究竟会不会成为绝世高手!
“这个啊……”
几番对答下来,面对自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同他并肩而行的朝堂体内正隐隐生出一股自发的对抗之力……梁蕴收回试探性的气息,他已得到了自己的初步判断。
此刻,听闻朝堂在问话,梁蕴稍微想了想,道:“具体我不清楚,不过当你完全觉醒的一刻,全力爆发出那份血脉之力,只怕身为师兄的我,也是打不过你的。”
“骗人。”朝堂暗道,“咱明明已经觉醒了啊,怎么感觉还是没有一丁点打得过小镇上卖扫帚那位胖大婶的可能。”
虽然想问下原因,但是既然答应了吴增暂时不说觉醒之事,朝堂只能憋回满肚子疑问。
这厢儿,朝堂心怀鬼胎的再不敢接话,梁蕴也尽他所能地把自身的想法告之了这位师弟……于是,场面一时间冷清下来,两个人只在沉默地前行。
不久之后,梁蕴突然再一次开口说道:“我说师弟啊,师兄还得提醒你一句……”
“师兄请讲。”朝堂扭头偷望着梁蕴,因为心藏秘密,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同一时间,梁蕴也扭头望向朝堂:“一旦你血脉觉醒,其实对于你来说,这倒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因为到时候……你将入魔,而且,再也不能变回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