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
这话萧前川记不清听了多少回。这样的治疗，他也被迫进行了一次又一次。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不正常？才需要这么多次“治疗”。
但他清楚，这不是其他医院里该有的正常“治疗”手段。
相比起自己，面前这个享受别人痛苦的家伙明显更不正常。
可没人相信。
没人会信他，信一个精神病人。
“痊愈”这个词似乎只是吊在病人及其家属眼前的胡萝卜。
在这间医院里，病人是小白兔，是实验鼠。病人家属是骡子，是马，是羊。他们都唯独不是人。
而眼前的男人自称是他们的救世主，是神一样的存在。
神要他们听话，他们便要听话。
神要他们掏钱，他们便要掏钱
神要他们开口，他们便要开口。
“好好想想，告诉我，你的名字。”
持续的电击过后，萧前川的思维出现了些许迟滞，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我……我……”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在病房内游移一圈，最终定格在付勇信的脸上，坚定道。
“我……不知道。”
见付勇信眉眼微沉，萧前川知道对方还打算继续进行这种“治疗”，于是连忙出声。
“我……我想上厕所。就现在，快憋不住了。”
付勇信收回即将触碰到按钮的手，转头看向他，语气无奈。
“尿急？”
“嗯，对！让我先去一下，回来再继续治疗行不行？我很快的。”
付勇信的视线一寸寸下移，又回到萧前川脸上，看得人心里发慌。
“好孩子是不能撒谎的。”
萧前川心脏一紧，从那语气里知道对方生气了。
他还想替自己辩解两句，只听对方悠悠叹了口气。
“哎！这种强度的电击下你早就失禁了，哪来的尿意啊？乱撒尿还不听话的小狗，是要受到惩罚的。”
说罢付勇信不管还处于怔愣中的少年，抬手加大了电流。
“啊！唔……啊……”
呆愣的表情瞬间在萧前川脸上破碎。
电流穿刺身体的痛苦，他可以忍受。但被折磨到失禁，还被人羞辱的难堪，几乎要将他反复修补的心理防线冲垮。
“这不是无意义的惩罚，是治疗。”
“这都是为了你好。”
“你要听话。乖孩子是有奖励的。”
“你得像个正常人那样，才招人喜欢。”
“别怕！我们再进行一次治疗。”
付勇信轻言细语的话随着电流钻进萧前川耳朵里，听起来像是嗡嗡的电锯，一下下切割着他的脑仁。
除了最开始的那句“不要”，萧前川没再开口求饶。
因为他知道求饶无用，眼泪泡不软这人冷硬的心肠，生杀予夺全在他手上。
沙漏颠来倒去，黑色流沙怎么都落不尽，下不停。
大脑在强烈的刺激下变得有些迟钝，让这场酷刑显得尤为漫长。
绝望之中，萧前川恍惚分不清现状。
为什么岚波没有来？
系统为什么没有回应？
他真的在游戏里吗？
知道了，知道了！
萧前川突然笑了起来，“假的，这都是假的。”
对啊！他怎么可能再回到这间医院？
南山安定医院明明都烧了，小何哥也死了。
他只是又发病了而已。
这些都是幻觉，病房是幻觉，沙漏是幻觉，付勇信是幻觉，电击的疼痛，疼痛……
萧前川在持续的疼痛下陷入了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