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回去禀报上官,你家就等着砍头吧!”
老夫人姜氏闻言拐杖往地上一杵,“嘭”的一声,打断了丰德的话。
“造反?这话还请甲长收回去。如果你硬要说我们造反,我便想问问了,我们这造的是谁的反?”
丰德原本以为自己一恐吓,这一家子妇孺为了保命,定会马上跪下向自己求饶,然后自己就可以随意的拿捏她们了。
没想到这楚老夫人刚才还对自己谄媚的笑脸相迎,现在却突然变了脸色。
“你们当然是造陛下的反……”丰德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上当了,马上顿住了。
“哈哈哈,笑话!我们一屋子妇孺,如何造陛下的反,我看甲长的意思,是说我们造你的反吧?”
丰德背上开始冒冷汗,糟了,这造反二字的对象,都是对当权者,对一国之主,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这老妇人真狡猾,这是要让我犯大不敬之罪。
“休要趁口舌之利,你们一家子判国贼,没将你们杀头,是陛下宽仁。
你们不思好好改造,还在这罪人村里寻衅滋事,就是对陛下的宽仁不思回报,毫无悔改之心。”
丰德辩驳着,却不再提造反二字。
“你也说了陛下宽仁,陛下将我们一家子流放到这罪人村,你以为你就能随意定我楚家人的罪?”
“我是这罪人村的甲长,这里我说了算!”丰德嘴硬道。
楚老夫人轻蔑的撇了撇嘴,嗤笑道:
“呵呵呵,今日的事来龙去脉,所知者甚多,除非你能将这些人杀光。
你要敢随意定我楚家的罪,你就等着替我楚家陪葬吧!”
楚老夫人说完,脊背挺得笔直,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丰德瞪着楚家众人,心中胆寒,思忖道:
这楚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要替他们家陪葬?
是了,这家子是谁?
这家子不是村里那些文臣家眷,也不是普通的武将家眷,这可是原镇国公府,原东陆第一战神的家眷哪!
谁家犯了叛国罪不是抄家灭门?
唯有这镇国公府,除了大房被扣押在京城外,其余家眷都只是流放和充军。
老镇国公虽死,镇国公世子虽然叛逃北燕了,可楚家军还在。
现在楚家军虽被武胜伯收编了,可毕竟武胜伯刚刚接手不久。
谁能保证,楚家军不会为楚家人出头呢?
如果楚家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为了安抚军心,上面也许真会让自己全家给楚家人陪葬。
想到这,丰德已经是身子发软,哪还有刚进门时的气势。
楚天骄站在一边,看着热闹,她虽然有原主前世的记忆,但是并未仔细整理过,对于镇国公府的过往和现状,也是一知半解。
此时看楚老夫人那架势,猜测,这家子被流放,莫不是背后还有什么隐秘?
看这楚老夫人的手腕,还挺厉害,居然将这丰德镇住了。
刚才被罚跪的怨念,稍稍减了几分。
丰德此时也没有了立威的心思,眼珠子一转,心下暗忖,看来此事只能以两家小孩儿,斗殴扯皮了结了。
他开始自己找台阶下,态度和缓了些,说道:
“楚老夫人,我看在你们一家子妇孺的份上,也不好欺负你们。
其他的我也不追究了,但是,我儿子的伤,这医药费,你们总该付吧。”
楚老夫人立即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梯子顺坡下了。
她毫不迟疑,从袖中抛出一个荷包,递给丰德,朗声道:
“多谢甲长体谅,这是十两银子,就当是赔给贵公子看病吃药的吧。”
一场风暴,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送走丰德一伙人,楚家的大门“砰”的关上了。
楚天骄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刚想回屋,便听到楚老夫人拐杖往地上一杵,喝道:
“继续给我跪着!你们都好好给我想一想,如今咱们楚家是什么景况,要活下去,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