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完全可以说是津门这一带,书画界的泰山北斗,此时齐声向韩九麟发出质问,莫说是旁人,便是连何丰,都为韩九麟捏了一把汗。
何丰赶紧站起来,当起了和事佬:“两位先不要生气,这中间也许有什么误会。”
邵文昊脸色一缓,对何丰道:“不论有什么误会,他都不该在这个场合,公然质疑我和纪学海,这要是传出去,还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呢?何校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何丰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
邵文昊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就不和他一个年轻人计较了,你去转告一下他,让他知错就改,端正一下态度。”
“这……”
何丰略显为难的看了眼韩九麟,问道:“韩先生,你也听到了,这两位对你说这副字是假的,都颇有微词。如果你不能证实这副字是假的,不如就此打住吧?”
其实何丰虽然和韩九麟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在心底里,对于韩九麟,一向是有所敬意的,对方虽然是个年轻人,但行事作风,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再加上,韩九麟明说了他的书法,乃是师从陈永元。
所以方才韩九麟说这副字是假的,在场当中,其他人或许丝毫不信,但何丰,却是多多少少有些惊疑,信了几分。
毕竟,在场众人,都未曾真的见过陈永元的《中秋贴》,反倒是韩九麟,倒是极有可能见过真迹,再加上他师从陈永元,对陈永元的书法字迹,必然是比其他人要熟悉的多。
所以此时,哪怕有得罪邵文昊和纪学海的可能,但何丰却依旧不会把话说死。
他并没有让韩九麟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下去,而是告诉韩九麟,如果不能证实这副字是假的,才就此打住。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你若是能证实得了,那便但说无妨。
在座的人就没有傻子,登时,全都听出了何丰的言外之意。
韩九麟淡淡一笑,镇定自若的道:“实不相瞒,陈永元的中秋贴,我早在十几年前,有那么两三年,几乎天天都能看到。
这副字贴,可以说是把陈永元的字,临摹的非常像了,但陈永元的字,有一个特点,却是临摹者,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来的。”
说到这里,韩九麟指着字帖里,最后一个“军”字,道:“陈永元写字收尾时,如果写到‘军’‘中’‘草’等以竖为结尾的字时,竖画向下延伸舒展的必然很足,但却绝不会一连到底。
而不是像这副字帖,最后这个‘军’字,一连到底,看似浑圆透体,但却失去了最大的韵味。
这可以说是陈永元书写时,最和别人不同的一个特点,但也是其他人很难注意到的一点,如果有见过陈永元书法的人,你们可以仔细回忆一下,这个特点。”
听到韩九麟的说辞,在场不少人,全都陷入了沉思与怀疑。
而纪学海等人,面色一时间再次难看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