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外面的情形如何,婶子切勿自乱阵脚。”
“退一万步!”
“就算那个女子入府,荣国府内……她在婶子眼下,又能如何?婶子是府中管家!”
“那个女子会老老实实的。”
“至于孩子。”
“生下女孩,不为挂心。”
“若是男孩,婶子养在跟前,也是礼仪,那时……一些事情或许就有转机。”
“婶子,切勿自乱阵脚。”
“只要府中老太太、太太一直站在婶子这边,只要婶子的娘家如旧,婶子无需担心的。”
“……”
秦可卿多有心疼的揽着身侧婶子。
婶子的年岁不比自己大很多,也就几岁而已。
为那些事,婶子吃不好、睡不着,和自己一处歇息的时候,将自己抱着紧紧的。
好在!
西府诸事,还有平儿等在身边帮着,并无大碍。
那个孩子快要生下来了。
婶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所觉……以不变应万变为上,此刻……琏二爷那里估计也在想着一些事。
礼仪为尊。
婶子是正妻。
只要入府,按照礼仪,那些女子……婶子就有资格管着,她们的孩子……婶子也有资格管着。
婶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琏二爷估计也是。
“你觉……那个贱人生的是男是女?”
凤姐低语,多有气无力。
“若是女孩,我……不予理会。”
“若是男孩。”
“我……我要……。”
未待秦可卿有应,凤姐再次抬起紧握成拳的手掌,恨恨落下,厚实的桌案沉闷之音荡开。
“……”
“婶子,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
秦可卿唯有此言。
……
……
“奶奶,奶奶!”
一炷香的时间。
秦可卿、凤姐二人从关雎离开,长乐公主她们并未前来,唯有一些掌事在。
刚要进入马车,身后传来一阵紧急之音,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更是转瞬即至。
“旺儿!”
“你不在府中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率先行入马车的凤姐掀起帷裳,看向来人。
“奶奶,柳条胡同那里有消息了。”
旺儿快速一礼,垂首近前,低语说着一事。
“……”
“生了?”
“男的女的!”
凤姐沉默。
亦是行入马车的秦可卿也是……秀眉蹙起。
“是一个……男孩!”
来旺儿将那个结果艰难说出。
“……”
凤姐放下帷裳,不为做声。
秦可卿近前,再次挽起婶子的手臂,静坐一处,亦是无言。
“鲸卿兄!”
“昨儿之试……又是做得的确好,还是书院里那些学员的缘故,第一……真的习惯了。
京城的会试,已经结束了。
应天书院的举人高中六人!
有六人中了进士。
后续的殿试之中,倒是可惜,没有一个人列入一甲。
京城的白石书院,也有消息传来。
白石书院中了四人!
这个成绩……在历年白石书院中属于中等。
江师二人……并未取中。
应天书院那些没有取中的学员,大部分没有回来,大部分都准备留在京城,以备一年后的恩科。
似乎……白石书院那里就有数位借读的,城中国子监亦是有一些人。
今儿是六月二十七!
自己!
在应天书院也待不了多久了。
还有两三日的时间。
两三日后!
六月过去,自己也将离开书院,结束自己在应天书院的半年求学生涯,再前往武当山一趟。
便可启程回京城。
看着田仲举起一碗鲜虾汤,秦钟亦是举起一碗汤,连续喝了几口,味道……还行。
一百分的话,打七八十分。
海鲜汤!
青莲也做了许多。
也是由着青莲的海鲜汤参考,才给面前书院小灶出品的鲜虾汤一个中肯评判。
“鲸卿兄!”
“你七月初……就要离开金陵吗?”
放下手中的鲜虾汤,田仲感慨一声,话音缓慢有序……尽量不结巴的说着。
连月来。
自己的结巴好转不少。
如今还在继续习练,希望明年恩科武试的时候,口齿言谈能够和正常人一样流畅。
鲸卿兄!
又是第一!
书院里,鲸卿兄的名气不自多言。
自己因与之相交,沾光不少,因此相交数位书院的文武举人学员,使得平日里晚间一处品味美食的人多了几位。
第一!
这一次的第一……当是鲸卿兄在应天书院最后一次第一了。
半年的时间,也太快了一些,不知不觉,便是半年过去,鲸卿兄在江南的学业也要结束了。
鲸卿兄要离开了。
要回京城了。
自己!
以后……金陵城中当无秉烛夜谈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