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写一个很好的故事。”
少爷真坏。
真是的。
自己识字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如何可以写的出来?而且自己也不会那什么草书。
少爷就笑话自己吧,等自己识字多了。
自己一定会写出很好的故事。
“哈哈哈。”
“那少爷等着那一日。”
“书娘,准备一下,开始书录。”
小说文字,自然谁都可以写,毕竟人人都有故事,秦钟近前数步,扫了一眼刚才书录的终点。
想了想,心中有数。
“姐姐。”
“这几日可有忙碌!”
宁国府。
值巳正二刻。
天候仍不为晴空万里,虚空暗淡的白云飘荡,寒风仍旧席卷,前两日的大雪还没有完全化去。
秦可卿院中,上房深处的香榻处,新的一岁,铺就崭新的红毡,更有配着崭新的大红彩绣云龙引枕。
更有黑狐皮的附子搭在上面,大白狐皮的褥子落在上面,此刻,秦钟正舒服的躺靠在上面。
软榻之上,留有独特的熟悉清香,都徜徉其中了。
秦钟很是享受。
双手枕在脑后,视线微微一侧,看向上房内稍有忙碌的姐姐,随意问着。
“还好,不算忙!”
“却也空闲不算多。”
“宁国一脉的世交之人也有不少,还有自家之人。”
“还有西府那里老太太得了空闲,也要去伺候着。”
“大体上,从今日到十一、十二左右会清闲一些,十二之后,要准备元宵节了。”
“好在正月里的一些东西都备好了,元宵节不必准备太多。”
“钟儿,你那里也要准备一下。”
数日不见某人,秦可卿喜意盈面,娇容更显妩媚心娴,着一件彩红色的勒针四合如意云纹布水裙。
绾发随云高髻,珠玉发饰点罪,云鬓垂落丝丝柔顺长发,更显风情。
挂着素雅不俗的耳环,凝脂纤长的皓腕环佩铿锵,碧玉手镯明耀。
纤腰一束,细步缓缓,吩咐着瑞珠等人,将一些府上新送来的瓜果之人送来。
还有厨娘那里快快准备点心。
更有午饭也要提前安排,将一些食材准备好,如果厨娘暂时没有,就快去采买。
……
自从钟儿不在这里府上居住之后,来的次数就不多了,真是的,必须要好好款待一下。
“元宵节!”
“正月的大小节日还真不少。”
“姐姐无需那般忙碌,我又非外人,随便一些就好了。”
秦钟颔首。
今儿已经是初九了,距离元宵节不远了,的确可以准备了,也如姐姐所说,元旦准备的东西,元宵节都可以用得上。
瞧着姐姐还在吩咐一些事情,秦钟颇为头大。
每一次来这里,姐姐都是这般。
“那可不行。”
“自你不在这里住着之后,姐姐见你一面都不容易了。”
“必须好好招待着。”
“数日前,我和厨房也有吩咐,让她们抽空多研究一些新的菜色,姐姐知道你喜欢美味佳肴。”
“元宵节后,爹爹就要离开京城了,你也要出城了,现在要吃好一些。”
“白石书院那里……毕竟差了一些。”
秦可卿转身近前。
钟儿的心意,自己知道。
何况,自己吩咐一些事情,有什么忙碌不忙碌的,东府这里的主子本就不多。
那些厨房里的厨娘都清闲不少,必须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她们也是愿意的。
“姐姐,我闻着……这个榻上除了你的气息之外,好像还有另外一股幽韵之香。”
“很像西府凤婶子身上的气息。”
“她今儿上午来了?”
秦钟调整了一下姿势,侧卧在软榻上,略有靠里一些,拍了拍身边的一片空地。
笑语看向某人。
“你啊,鼻子倒是灵敏。”
“这都能闻出来?”
“有那么明显吗?”
“我这些东西都是新的,嗯……,不过,凤婶子这几日来的次数的确不少。”
“凤婶子临近巳时的时候,来了一趟,坐了小半个时辰就走了。”
“算起来,也没走太久。”
“钟儿,这几日你巡视城中的铺子了?营生如何?”
秦可卿白了某人一眼。
这都能闻出来?
自己身上的气息?
自己怎么闻不出来?凤婶子身上的气息,有那么明显吗?倒是记得钟儿说过他对于药材的气息敏感。
估计是那般缘故。
款款坐下,食指伸出,点了一下某人的脑袋。
“百草厅、工坊还有一些铺子,都有掌事处理的。”
“每一日,都有专人汇报的,不会出什么大事,故而轻松。”
“凤婶子和贾琏之间,还是那般?”
“姐姐,你指甲染新的蔻丹了?”
既然伸手了,那么, 就不用回去了。
秦钟伸手一拉,便是美玉柔荑在手,细细把玩着,宛若世间触感最佳之温玉。
放在前身之时,绝对手模。
指甲修剪的也很齐备,非很长,刚好合适,上面涂就的蔻丹淡红色,不为艳俗,正合服饰。
“嗯,是凤婶子送来的蔻丹,我观颜色还好,香气还行,便是染了一下。”
“好看吗?”
“凤婶子和琏二爷之间?”
“唉,怎么说呢?琏二爷的性子又犯了,因那一万多两银子的缘故,凤婶子多日都不曾搭理琏二爷。”
“也都分开休憩的。”
“或是因过年之故,琏二爷将西府荣国一脉的一位寡妇女子搭上了。”
“若如此也就罢了,凤婶子不知道也还不生气。”
“去岁数月来,凤婶子管家有力,荣国一脉许多人都奉承着,便是偷偷告诉这个消息。”
“结果,凤婶子和琏二爷闹腾了数日。”
“凤婶子观琏二爷,愈发不入心,且烦躁。”
“琏二爷对凤婶子也……。”
“唉。”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别传出去。”
对于某人的没性……秦可卿也都熟悉,任由某人把玩着手掌,坐在一处,姐弟两说着话,挺好的。
凤婶子和琏二爷的事情,连日来,凤婶子都有前来诉苦,是以,知道的不少。
“嗯,西府老太太她们不知道?”
原有脉络中,凤婶子和贾琏的关系就似是不太好吧?最后都生死相对了。
现在是提前了?
是自己的缘故?
不至于吧。
听姐姐之言,事情都闹开了,既如此,还是秘密?还不让传开?贾琏……招惹了荣国一脉的寡妇?
“或许知道,但……既然没有闹大,也就不算什么。”
秦可卿朱唇轻启,缓缓道。
“根子还是出在贾琏身上。”
“清官难断家务事,凤婶子多次前来,是要让姐姐给她出主意?”
秦钟一手握着那温玉柔荑,一手轻抚着那更为柔雅的皓腕,玉镯相映,更显雪肤。
片刻之间,沁香弥漫。
“算是有出主意,可……我又能够有什么主意?”
“凤婶子那样的人,自然有主意。”
“凤婶子言语现在看着琏二爷就心烦,一则,亏了她那么多银子,一两都没有还上。”
“二则,大过年的,竟然弄出混账寡妇的事情的,令她颜面尽失。”
“更有这两日的事情。”
“若非老太太之故,都不愿意和琏二爷住在一块。”
秦可卿摇摇头。
出主意?
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如何可以出主意?
凤婶子本就是一位很有主意的女子,前来东府,也就是和自己说说体己话。
那些话语,凤婶子在西府找不到合适之人。
“银子!”
“荣国一脉的寡妇,好像去年就有听闻后街有那样类似的事情。”
“彼此生厌,这就不好处理了。”
“姐姐,两府近两日的事情,我也有知晓,后街制药工坊都有闻了。”
“贾蓉还被关在刑部牢狱,可有知晓详细?”
“毕竟打砸之事,贾蓉只是其中一人,为何贾琏他们无事?”
“既然顺天府抓人了,可有解决之法?”
“这种玉镯很合姐姐的肌肤,更显欺霜赛雪,明儿我派人给姐姐送来两副玉镯,更好看了。”
凤姐和贾琏!
原有脉络就过的不咋地,貌合神离居多,现在……虽有提前,也是有那个根由。
秦钟不为诧异。
既然姐姐提及这两日的事情,秦钟也没有客气,直接给于询问,对于一些细节,自己还是好奇的。
“玉镯之物,姐姐这里有的。”
“而且,火柴铺子每个月有那么多的银子,姐姐也可自己买的。”
“姐姐就知道你今儿前来要问那件事,毕竟事情也发生两三日了,你知道也正常。”
“如你所言,打砸金沙赌坊的许多铺子之事,参与之人,除了他之外,还有贾琏、薛蟠、王仁等人。”
“但……顺天府就只是抓了他一个人。”
“罪名都定下了。”
“杀人!”
“抢劫!”
“白日里公然打砸铺子!”
“还有放火!”
“还有扰乱京城秩序!”
“……”
“因那般事,西府琏二爷这几日都没有出门,因凤婶子的事情,琏二爷都小住大老爷的院中了。”
“怕被找上。”
“还有薛家太太的薛蟠,这几日也是安稳老实。”
“那件事……老太太都知道了,我于此是没有力量的,只有看老太太她们如何处理了。”
秦可卿也是低首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一共戴了两对玉镯,一对羊脂白玉玉镯,另一对碧玉玉镯就是钟儿送的。
玉镯之物!
从自己嫁入宁府以来,除了六聘之礼外,他便是没有送过自己什么礼物。
更别提手腕上价值百两、数百两的极品玉镯了。
自己不在乎玉镯与否,然……。
去岁半年来,每个月钟儿都要送自己一大堆东西,珍宝美玉、珠玉发钗、人参灵芝等物。
府上公中也有那些东西,自己对外物不为在乎,自己喜欢钟儿的心意,那种感觉很好很好。
他!
伤透了自己的心。
于他!
眼下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凤婶子和琏二爷不知道是否也会走到那一步,真不知道自己和凤婶子为何会走到那一步。
数日前,又有那件事发生,顺天府出面,将其抓走,押入刑部牢狱。
自己竟是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礼仪上的聊表关心罢了,一应诸事,老太太和太太们处理便是。
结果如何,并不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