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顺天府衙门那边可有消息?”
“那些该死的奴才还没有找到?还没有被抓起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荣国府。
自代善公逝去之后,自分贾赦、贾政两房,围墙筑起,以为分家。
被隔开的大房院落一隅之地,传来阵阵推杯置盏之音,寒风丝丝,飘出酒菜之香。
握着手中的一杯绍兴十年佳酿,纵然滋味醇厚,衣着锦绣的贾蓉也没有心思品尝。
俊眉紧锁,看向临近坐着的贾琏,说着,又看向与列的贾蔷、薛蟠等人。
憋屈!
实在是憋屈!
从未那般憋屈过!
自己亲自押送货物的途中,竟然被贼人强抢了,价值数千两的东西全部被抢走。
还打伤了不少人。
到今日初一,已经数日了。
当时就有知会顺天府那里,奈何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也一直在催促,好像还是没有结果。
往日里,琏二叔和顺天府打交道比较多,忍不住不断询问,希望有好消息突然降临。
“顺天府!”
“那里我已经上下打点超过一千五百两银子了,却始终没有一个准话。”
“金沙赌坊!”
“金沙帮!”
“他们应该也有打点,而且背后也当有靠山,否则,顺天府那边不会不理会的。”
“今儿是初一,我未有派人前往,昨儿派人得来的回应是顺天府早早封印,人手不足,难以寻找。”
“除非等上元节后,开府开印,一应人手齐备,才会有大力气。”
“金沙帮的那些奴才肯定也使了银子,只怕不比我们少。”
“上元节!”
“半个月后,一切痕迹都没有了,顺天府……估计在和稀泥,哼!”
朗目疏眉,体态欣长。
贾琏一袭崭新的暗海兰色都布长衫,束发成髻,不为繁琐之冠,此刻,也是眉目紧锁,神情颇为不悦。
数年来,顺天府那里自己一直在打点,毕竟京城之事,许多时候,顺天府出面是最有力的。
然而,近半个月来。
顺天府那边好像也有了一丝变化,明显有一股疏离之感,少了一些先前的亲近。
派去的人有时候连顺天府尹都见不到,以前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从制药工坊购买的东西全部被抢,不仅仅失去了进货的成本,连有可能赚取的数千两银子也没有了。
那可是数千两银子。
他们彼此分一下,年关前后,绝对可以过的很好,现在……银子没了。
连再次购买货物的银子都不多了,只能够购买一些寻常之物,那些东西尽管也赚钱,却是银子回来的时间长一些。
“顺天府这么不给两府颜面?”
贾蔷也是皱眉,琏二叔他们后续的生意自己尽管没有参与太多,却也了解、助力不少。
以前的时候,两府有事,只要找顺天府,很快就办理了,甚至于大兴、宛平都能够快速处理。
甚至于都不用派人出面,那些人就自动处理了。
现在,据自己所知,琏二叔都派人前往顺天府数次,眼下来看,一点结果都没有了。
“可知他们的背后到底是谁?”
“这么不给咱们家面子?”
贾蓉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单单一个顺天府,无缘无故,怎么会那样做。
肯定有别的缘故。
近半月来,也有派人查探,背后之人的确有,在庙朝的官位还不低。
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或许金沙帮的背后不止一个人,而是不少人。”
“吏部、户部都有,六部诸司也说不准,涉及侍郎一级的官员,非同小可。”
“毕竟,能够令顺天府尹那般对待的,起码也是三品官!”
“而且普通的人还不行。”
“宣平侯那边……也突然病了。”
“这件事……怕是棘手!”
涉及侍郎一级的官员。
顺天府那边的态度。
还有他们眼下所能够调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那些人有威胁。
“二叔,政老爷那边怎么说?”
贾蓉低语道。
他们身份之故,难以调动有力之力,而政老爷就不一样了,两府世交的力量……政老爷都可以通达的。
就是四大郡王府邸,都可以走一走。
“……”
“老爷那边……老爷所言,大正月里,事情不易闹大,而且此事根源在你身上。”
“若非你欠了金沙赌坊那么多银子,上个月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
“是以,和气为上,他们砸了我们的铺子,我们砸了他们的赌坊和松竹馆。”
“而且,还有那么多人被关入牢狱。”
“让我们同他们和解!”
“若可和解,诸事了结。”
“若是不能和解,则……再寻它法!”
贾琏叹道。
如果父亲还在京城,如果父亲的爵位还在,许多事情也无需去询问叔叔。
奈何。
父亲离开了京城,爵位也不在了,两府之内,唯有叔叔那边可与世交故友相连。
否则,拿着叔叔的帖子前往顺天府,当不一样。
自己终究差了不少。
再加上叔叔的性情,不喜欢将事情闹大,不喜欢事情变得复杂。
有那般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