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儿,你整日在外行走比较多,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瞧着钟儿在吃红烧排骨,秦可卿也来了一些胃口,筷子也是取过一块,放入面前的小碗中,没有立刻食用。
秀眉一挑,念及白日的事情,摇摇头,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知道那么多。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明儿可以问问。”
“想来问题不大,有王家的那位王子腾在,凤婶子的兄长就算有杀人的死罪,也不会真的被判处斩立决!”
秦钟吃着红烧排骨,尽可能清晰的说着。
“也是。”
秦可卿觉得在理。
“夫人不要忧心。”
“明儿我下朝后,亲自前往锦衣卫大牢看一看他。”
“涉及淤泥淤田之事……着实有些麻烦,陛下这几日正为此事大动肝火。”
“牵连之人抓了一百有余,事情还在继续。”
荣国府!
贾政正院!
临近亥时,贾政正准备歇息,自己的官位品级刚好够参加朝会,是以必须早点休息。
否则,明儿精神不济,被御史们看到就不好了。
倒是夫人在旁边的供佛前敲着木鱼,闭目默诵着佛经,见状,贾政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王家那边的子侄王仁被锦衣卫抓起来了!
自己得到消息有些晚,夫人她们得到消息更晚了。
上午之时,夫人她们知道后,就慌忙前往王家了,傍晚方归,面上带着丝丝愁容。
“老爷,仁儿不会有事吧?”
“就只是贩卖一些淤泥之事,非杀人放火,应该无碍吧?”
“蟠儿在金陵还有那样的事情,不也是平下了。”
“为何会出动锦衣卫?”
王夫人身着一件浅褐色的厚实氅衣,跪于供佛前,闻的老爷之言,睁开眼睛看过去。
仁儿都被锦衣卫抓起来了。
那可是锦衣卫啊。
具体之事是关于什么淤泥淤田之事,贩卖获利了,故而得罪!
得知不是杀人放火,王夫人心中安定不少,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事情应该不大。
上半年之时,蟠儿的一件事还有从金陵传来呢,蟠儿如今不也是好好的。
“蟠儿?”
“蟠儿那孩子……,雨村也是的。”
“近来,为宝玉的课业,学堂那里我也问过李贵他们,蟠儿在学堂也是有些闹腾。”
“我亦是不好插手。”
“贩卖城外的淤泥淤田之事,陛下都在朝廷上震怒了,虽非杀人放火,更甚杀人放火。”
“就是不知道仁儿涉及之事多寡。”
“若然只是一点点,想来应该无碍,若是很多,就不好说了。”
“那孩子……自从你大兄南下金陵之后,也是有些不像话了,论年岁,比琏儿都大一些,却无所事事一般。”
妇道人家,如何知晓军国大事。
淤泥淤田之事,自己近日来也了解许多,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打那些东西的主意。
城外的灾民本就贫困艰苦,好容易有一些好处,能够得到肥沃淤泥滋养田亩,期盼来年有个好收成。
谁料?
免费的变成贩卖之物!
还不便宜!
那些好东西都被高门大户买走了,那些庶民百姓怎么办?来年等死?将自家的田地卖掉?
陛下那日在朝堂震怒的场面,自己也是看到的。
贩卖淤泥的确非杀人放火,较之杀人放火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夫人还拿蟠儿举例?
提及蟠儿,贾政更是无奈。
姨太太暂住府上的一二目的,也有让夫人和自己说,希望自己可以管教一下蟠儿。
管教蟠儿?
自己倒是有心,奈何整日里上朝、部里忙碌,归来便是过去半日,而蟠儿又整日不在府中。
学堂那里……也有通过宝玉的书僮了解,蟠儿也是胡闹,令学堂都有些不安稳了。
更有……自己连宝玉现在都没有管好,又如何去管教蟠儿?凭空让姨太太看笑话了。
蟠儿那孩子……金陵打死人的事情,照自己的意思,定然要以命抵命的,蟠儿的命是命?
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偏生雨村判了那样一个结果,岂非助长那孩子的胡闹之心。
还有夫人的侄儿王仁!
都已经那般大了,还不知轻重?
京城里掺和那样的事情,有几颗脑袋?
“老爷,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仁儿,他自幼没有受过那样的苦,待在锦衣卫大牢里,只怕……,唉,大兄南下之前,曾于我说过,让我尽可能照看仁儿的。”
“如今仁儿却身陷囹圄,若不早早的将仁儿弄出来,我难以安睡。”
“老爷,咱们家和锦衣卫那边关系如何?”
“一些故交呢?”
王夫人无奈的摇摇头。
管教子侄,现在也非那个时间,待将人从牢里救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二兄如今不在城中,王家那边也没了主心骨,是以……想要请这边府上帮忙。
请老爷帮忙。
尽可能将仁儿先弄出来!
感此,念头运转,自佛前起身,细步行至老爷跟前,屏退彩云、金钏儿,低语轻问。